是因為靈境進去了也是白進的原因麼?
帶不走裡麵的東西,進去隻能是白折騰。
可惜,那霸道的男聲,根本就不給她任何的解釋,“再敢往前一步,死!”
段秋萍被其氣勢逼迫,臉上表情異常難看。
她還真不敢踏出這一步。
對方如果全然不顧,直接從棺槨中出來,生死難料。
猶豫再三,她拱了拱手,說道,“我可以不進去,但是,想向前輩打聽點事情。”
“說。”
冰冷的傳音。
段秋萍道,“我有兩名弟子,不久之前來過這裡,不知道前輩是否見過?”
她已經是把姿態放的很低了,按照她年輕時候的脾氣,才不會管你是誰,恐怕早就硬著頭皮往裡衝了。
人老了,心智也成熟了,做事情也理智了許多,連忙把兩名弟子的形象給形容了一下。
她今天來這兒,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查一下她那兩名弟子,以及丁連城的下落,根本沒必要得罪老棺山上的隱世大佬。
“死了。”
“什麼?”
“我說,死了,都死了!”
“這……”
段秋萍聞言一滯,雖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驚。
這怎麼可能?
薑廣福和孟翠芝的實力,她是非常清楚的,兩人聯手之下,已經能算是靈境中的一流戰力。
地宮中那些個存在,雖然不乏強悍的,但是,想威脅到這二人的性命,幾乎不可能。
事情沒這麼簡單。
段秋萍道,“前輩,可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
那神秘存在的回答,十分的乾脆。
段秋萍一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對方怎麼可能不知道,擺明了隻是不想告訴自己而已。
……
“可惡。”
從山穀中出來,段秋萍深吸了一口氣。
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搞鬼?
怎麼感覺不管走到哪兒,仿佛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她往下查。
胸中抑鬱難當,隻感覺一股戾氣陡然升起,她連忙調整心態,將這股戾氣壓了下去。
眸子中的殺意也迅速的收斂。
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她那兩個徒弟,可以確定是已經沒了,但是,不可能是死在地宮,地宮中的東西殺不了他們,而老棺山上的存在,也不太可能對他們動手。
這其中,必定是有另外的力量出現。
尖峰寺麼?
看來,目前隻能從尖峰寺出手了。
我拿捏不了老棺山上的存在,難道還拿捏不了尖峰寺的幾個和尚不成?
她抬頭看了看老棺山。
且讓你們得意一會兒,來日方長,總有讓你們見識我青神山雷霆手段的時候。
哼!
輕哼一聲,段秋萍轉身離去。
片刻後,她突然頓住了腳步,隻見紅溪穀懸崖的方向,有幾道身影,正在朝著這邊靠近。
段秋萍凝眸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
——
夾皮溝,陳家老宅。
天氣冷起來了,陳陽上街添置了幾床被褥,順便也給老祖公送了兩床過去。
老人家九十多了,大冷的天,行動不便,基本上都是在廚房烤火。
陳安民沒有兒女,平常也是一個人獨居,以前也就是陳陽的爺爺會經常回來看看他,給他拿些錢,送些東西。
現在陳陽在老家,也是會經常過來看看的。
畢竟,陳安民和陳陽的爺爺是堂兄弟,等百年之後,給他披麻戴孝,辦身後事的,還得是陳敬之。
陳陽在家的話,基本上每天都會抽個時間過來轉一圈,畢竟九十多歲的人了,保不準什麼時候人就沒了。
村裡村外,每到冬天,總是會有一些老人離開的。
廚房的灶前。
一個瓷盆裡,放著一塊樹根,火燃的正旺,陳安民坐在火邊,陳陽來的時候,他正看著火苗發呆,手裡拿著一張小紙片,時不時的伸手撫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也不會玩手機,不會刷視頻,日複一日,就這麼消磨著時間。
挺讓人心塞的,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孤獨終老吧。
……
陳陽把被子毯子送進了臥室,又拿了一件大衣出來,給陳安民試了試。
“你這孩子,又浪費錢。”
自然是少不了被陳安民一番數落。
“嘿,老祖公,穿衣吃飯,怎麼能算浪費?”
陳陽笑了笑,新衣服穿著合適,便把標簽剪了,沒讓他再脫,“昨晚我爺爺才打過電話問起你,他在省城有事,恐怕得年後才能回來了。”
“你給他說,我這兒挺好,用不著老是惦記我。”陳安民微微頷首,便拉著陳陽烤火。
灶頭上掛著些剛做好的臘肉和香腸,煙熏得黑黑的,油珠滾落在柴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兩人就這麼坐著,一時沒有話語。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對了,我買了兩瓶好酒,放家裡忘了帶過來,老祖公你歇著,我給你拿去。”
也沒等陳安民說什麼,陳陽起身離去。
“這孩子……”
陳安民搖了搖頭,隨即又翻出剛剛那張紙片,細細的端詳起來。
沒一會兒,陳陽回來了。
果然提了兩瓶酒。
兩瓶極品五毒酒。
這酒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在提升體魄方麵,要比普通五毒酒顯著許多。
普通的五毒酒,陳陽早就給過陳安民一些。
陳安民年紀太大了,陳陽沒敢給他猛藥,普通五毒酒應該是正合適的。
但實際效果卻並不顯著。
酒是好酒,陳安民也喜歡喝,但是,這酒對他體魄強化,幾乎等於沒有。
一開始,陳陽還以為,是不是係統給了他假酒。
他自己嘗試之後,才知道不是,應該是陳安民的身體出了問題。
他太老了,恐怕已經快到了壽限,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如同一個滿是孔洞的水壺,已經盛不住五毒酒的藥力了。
當然,倒也不是說,這酒真的就對他沒有半點作用。
最近這段時間,陳安民還是肉眼可見的硬朗了許多的,至少那佝僂的背,沒有那麼駝了。
既然普通的五毒酒藥效不大,那陳陽就給他換藥效更大一些的極品五毒酒。
他能做的不多,但不管怎樣,能讓這位老祖公身體健朗一些,多活一些壽數,他也沒有什麼舍得舍不得的。
“這酒的勁比之前我給你那酒還要大些,老祖公你喝的時候悠著點,飲酒適量。”
陳陽把酒給他放進了屋,來到灶前,卻見陳安民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忙閉上了嘴巴。
陳安民手裡捏著一張紙片。
陳陽來過很多次,經常都看到他對著那張紙片發呆。
也不知道那紙片上麵有什麼。
此時,陳安民迷迷瞪瞪睡著了,陳陽伸手將那紙片拿了過來。
原來是一張相片。
很老很老的相片,畫像都已經模糊了。
隱約可以看出來,上麵是一個穿著花棉襖的小孩兒,頂多有兩歲的樣子,被大人手牽著,站在門前的水塘邊照的。
旁邊的大人是誰,並沒有被拍到,相片上隻有一隻手。
小孩子懵懵懂懂,看向鏡頭的眼神,還帶著幾分對陌生事物的畏懼。
“咳咳。”
這時候,陳安民醒了。
他往陳陽看了過來,目光落在陳陽手中的相片上。
氣氛有那麼一絲絲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