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援朝蹙了蹙眉,對於旗山米線溝,他當然也是聽說過的。
當年飛機撞山,留下寶藏的傳說,在附近的區縣,還是蠻出名的。
但是,傳說畢竟隻是傳說,類似的傳說,幾乎每一座山都有,王援朝他們剛來蜀地沒多久,當然不會對這種捕風捉影的傳說有過多的在意。
“倒也不一定。”
陳陽了搖頭,“從蛇王廟下去,來到米線溝,從米線溝再往北幾公裡,就能到旗山的邊緣,那裡和八麵山交界,也不排除,他是想去八麵山。”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兩天,徐勁鬆從報國寺離開後,並沒有選擇離開少峨山,而是趁夜進了少峨山,等協會方麵定位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四盤山,然後一路來到旗山。
現在聽陳陽這麼一說,這人的目的地,或許還真不是旗山,而是去八麵山。
少峨山、四盤山、旗山、八麵山,這四座大山,幾乎是南北連成一條線的。
“以我們的速度,能追上他麼?”喬洪軍問道。
陳陽道,“他這速度也不快,追應該也能追上……”
“那就行,休息好了,走吧。”
喬洪軍立刻站了起來,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
陳陽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能確認,他確實是奔著八麵山去的話,我們可以不走山路,直接開車過去,或許還要快一些。”
喬洪軍卻是擺了擺手,“不必,萬一他要是不去八麵山,我們豈不是撲了個空。”
所以,還是直接追吧。
領導說什麼就是什麼,陳陽也不瞎給意見了。
一行人直接往深山裡去了。
山裡積雪不少,許多樹的枝頭都被壓彎了下來,有人經過,便會嘩啦啦的往下掉。
到了冬天,山裡邊除了白色,似乎就沒太多其他的多餘顏色了。
都有修為在身,速度自然很快,原本至少兩個小時的路,愣是讓他們半個小時就趕到了廟子崗。
到蛇王廟的時候,剛好才中午十二點。
這地方太偏了,手機信號時斷時續,王援朝拿出手機,找了個信號稍微好些的地方,連接上了網絡。
地圖上的紅點,還在往下方移動,剛到莽龍頂的位置。
從蛇王廟到莽龍頂,實際也沒多遠了,對方速度不快,要不了半個小時,肯定能追上。
當然,前提是不被對方發現。
一行人即刻順著山脊,馬不停蹄的往下趕。
隻花了十來分鐘,便到了莽龍頂。
這裡已經沒有信號了。
王援朝拿出手機,折騰了半天,也沒能連上網絡。
“應該就在這附近,以他之前的速度,估計距離這兒,不會超過兩裡。”王援朝說道。
站在莽龍頂的大石頭上,幾人遠遠的往下方眺望著,蒼鷹一樣銳利的眼睛,檢索著每一個可疑的角落。
但是很可惜,找了半天,也沒發現徐勁鬆的身影。
“手機給我!”
陳陽從王援朝手中拿過手機,隨即便往莽龍頂的崖壁上方跑去。
不一會兒,來到了崖壁最高處,他將手機高高舉起。
莽龍頂下方被崖壁遮擋,自然會被隔絕信號,但崖頂之上,還是有一些微弱的信號的。
沒一會兒,網絡勉強連上,地圖和紅點位置被勉強刷了出來。
陳陽趕緊看了一下。
近,很近。
距離他們,最多五百米。
這時候,他站得高看的遠,運足目力,往紅點指示的方位看去。
他也隻能預估個位置。
那裡是片樟樹林,樟樹的樹冠很是密集,根本看不到林子裡的場景。
是那兒,應該沒錯了。
王援朝他們都抬頭看著崖壁上的陳陽。
陳陽遠遠的給他們指了個方向,幾人循著他的指引看去,茫茫山林,天知道他指的哪個位置?
無奈。
陳陽提起弓箭,對著樟樹林的方向,猛的射了一箭出去。
“嗖!”
箭矢飛出,幾乎是瞬間,劃破空間,沒入樟木林中。
喬洪軍他們幾個,要不是留意著,恐怕都得花了眼。
當下,幾人都是二話沒說,直接從莽龍頂躍下,飛速的朝著樟木林的方向飛奔而去。
“王老。”
陳陽喊了一聲。
王援朝刹了一腳,抬頭往陳陽看來。
陳陽道,“你跟著去湊什麼熱鬨?”
王援朝的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被陳陽給傷了自尊了。
但仔細一想,即將發生的,是造化境之間的戰鬥,他隻是靈境而已,跑去送死麼?
隨即,他也爬上了崖頂。
順著陳陽的目光,往樟樹林的方向望去。
陳陽道,“三打一,還怕打不過麼?咱們在這兒等著就是了,必要的時候,給他們指個方向。”
王援朝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的注意力都在樟木林那邊。
崖頂的風,吹的他們的衣服嘩嘩作響,冰冷的如同刀子一樣,割的臉生疼,但兩人都像恍若未覺一樣。
隨著喬洪軍他們進入林子,戰鬥很快開始。
遠遠的,樟木林成片成片的倒下,隱隱綽綽有幾個人影在晃動。
打鬥持續了有兩三分鐘,便見到一個灰衣人從林子裡躥出,緊接著三道人影追隨其後,迅速的朝龍拖槽的下方跑去。
看樣子,確實是找到人了。
都是造化境,三個打一個,應該是毫無懸念的事吧。
隻是,這未免也太順利了些吧?
陳陽挑了挑眉,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他好奇的對王援朝問道,“王老,你們是用什麼手段給他定位的?”
王援朝道,“協會的徽章,你也有吧,徽章不僅是身份的標示,還可以作為定位的媒介,我們可以通過技術實時的掌握他所在的位置。”
陳陽有些錯愕。
徽章?
當初胡凱給他趕山協會徽章的時候,的確是說過徽章有定位功能來著,不過,當時胡凱說的是,需要佩戴者主動按下徽章上的開關,才會向衛星發射信息,繼而讓協會掌握你的位置。
這一功能,是給協會的會員遇上危險的時候求援用的。
咋的?協會還能單方麵掌握佩戴者的動向?
嗬。
陳陽都忍不住想笑了。
還好他從來就沒相信過,他那個徽章,一直都放在老宅的抽屜裡。
“王老,你不覺得,有點詭異麼?”
這時候,陳陽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什麼?”
王援朝的目光始終盯著遠處,關注著戰鬥的局勢。
陳陽道,“以徐勁鬆的身份,能不知道徽章有定位功能?他還能戴著徽章,讓你們找到?”
那可是造化境的存在,就這麼點智商?
王援朝蹙眉,是有點怪怪的,不過,人不是在這兒麼?
他們確實把人找到了呀。
“也許,他慌不擇路,道心亂了吧。”王援朝隨口給了個解釋。
他就是戴著徽章,而且就是因為徽章暴露了自身行蹤,那能有什麼辦法,他雖然是造化境,但也是人,你就不能允許他犯蠢麼?
“有沒有可能,他故意引你們來的?”陳陽沉著臉。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勁鬆明知徽章會暴露他的心中,他還帶著徽章跑路,這種行為本就有悖常理,由不得陳陽不懷疑他的動機。
王援朝擰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有陷阱?”
陳陽沒有回答。
陷阱?
很有可能。
徐勁鬆準備了陷阱,故意暴露行蹤引他們來這兒,不然沒法解釋他那反常的舉動。
王援朝剛想說點什麼,卻是陡然行蹤一凜。
兩人回頭看去。
隻見崖邊五六十米外,一片雜木林裡,走出來一名老者。
這人看起來都是六十來歲,穿著挺休閒的。
他身材高瘦,滿頭銀發,紮著個辮子,一副藝術家的打扮。
老者咧著嘴,緩慢的靠近,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嗬,王會長,現在才發覺是陷阱,會不會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