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她就被陳皮推醒,這一覺睡的一點也不好,中途是沒醒可渾身酸痛的厲害,手都差點抬不起來,狀態堪比當初拖著陳皮去找郎中求救第二天的肌無力。
“”
係統很欣慰【陳皮為了守夜一宿沒睡,這個保鏢當的很稱職。】
何止稱職。
就是正經鏢師都沒他這麼周到。
越明珠也沒想到那個第一眼見到她就想挖她眼珠子的人居然有一天會跟周到二字掛鉤,世事難料。
係統磕巴了一下【你,你知道他想挖你眼睛?】
【那麼明顯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她又不是傻子。
【那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打消念頭?】
越明珠望著站在破廟口看天光何時曉的陳皮,滿意的笑了一下,【他從醫館柴房醒來的那天。】
對有價值的人用心。
這一點,她的確做對了。
再次趕路,天寒地凍,追兵還是窮追不舍。
她知道陳皮比她更辛苦疲憊,自己隻需閉著眼盲目的跟他跑就行了,陳皮不行,他舊傷未愈要探路要躲避追兵要找水源還要帶著她這個拖油瓶。
這跟越明珠之前設想的去長沙尋親之路完全不一樣。
她想過這一路可能會遇到點波折,可最危險的時機她預判過了,無非就是水蝗的殘黨背刺陳皮去找官方出麵,但問題是他們自己內部的問題都還沒解決,爭搶地盤亂的厲害,哪來的時間去告發陳皮。
按照推算最快也就年前,可眼下才過去一周而已。
彆說越明珠被這突如其來的追兵刺激的心驚肉跳,隨著奔波的辛苦,就是陳皮也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又一次停下來養精蓄銳,她心有戚戚然的感慨“我還以為走水路一下子就能到長沙了。”
陳皮冷笑道“水路隻會被抓的更快。”否則他也不會半路下船,白費了他之前那一番脅迫。
“萬一運氣不好我們被人追上,你就扔下我自己跑吧。”
要是陳皮孤身一人上路,也不至於中途改旱道,直接換船就行了,以他的水性和身手要躲避追兵是輕而易舉的事。
與其讓陳皮被焦慮所困,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棄自己於不顧,倒不如越明珠主動提出來,還能消除對方的罪惡感——怎麼可能!!!
她本來就是打著挾恩圖報的主意才救了陳皮,指望他一路護送自己平安抵達長沙去認親,現在這麼說不過是以退為進。
果然,陳皮本就陰沉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瞪著越明珠,半天沒說話,最後隻冷笑了一聲。
她知道陳皮這是在猶豫。
他或許不想大難臨頭的時候扔下她自己逃命去,不然也不會明知道帶著她跑不快,還是沒選擇換船而是下船。
他記得越明珠說過不會遊泳。
隻是形勢比人強半點不由人是真,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陳皮也不願賭自己那點可笑的良知。
陳皮不相信自己有良知。
這才是他被越明珠氣到卻說不出話隻是冷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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