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討法因人而異。”
張啟山看了她一眼,見她微微蹙眉,帶著些許懵懂,道“你昨天碰見的屬於老弱病殘那類,是死了不可惜還容易博得同情的武討者。這類乞丐的住處叫‘叫花房’,你找到的這個地方,隻是他用來博同情的工具之一。”
“他們的真正據點不會輕易被人找到,雖說未必比這裡好上多少,但遮風擋雨沒有問題。”
哦。
越明珠後知後覺,這是帶她來看證據,告訴她昨天被‘仙人跳’了?
不過她關注的重點不是被騙了兩次,而是“那他為什麼沒跟我來橫的呢?”
張啟山頓了一下,回答“從小混跡市井,不管大人小孩兒都最會見風使舵,一個照麵就能看出人的三分脾性,耍無賴也算武討的一種,既然不用自殘博就能博得你的同情,比起來橫的,自然是耍無賴更沒有後顧之憂。”
他引著越明珠向前走了幾步,這屋子地勢不好,人跡罕至,但對無家可歸的人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長沙城房價不低,就算是這種爛地都有人擠破了腦袋都想占為己有。你就沒有想過,光憑他們幾個小孩子憑什麼住這裡?”
這個越明珠當然想過。
畢竟丐幫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有組織又人多勢眾的幫派,當時被偷了小金豬她才第一時間沒去追而是去跟被偷了饅頭的攤販打聽消息。
得到地址也沒有直接來找,而是先去最近的金飾店打探消息,就是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一條完整的產業鏈。
等她找到人後,那小乞丐卻說東西已經脫手。
既然不是去金飾店賣掉,那出手給誰?
自然是他背後的人。
那個時候越明珠就明白了,那個小乞丐的同伴絕對不止他背後那幾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小孩,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一定藏著其他人。
至於她為什麼沒有立刻轉身離開,當然是她知道自己身後也有人跟著。
昨天出紅府沒多久她就感覺後背涼颼颼的,除了衣服確實不夠保暖,還有被人尾隨的不適。
當時越明珠隻以為是二月紅的人,現在看來,不僅僅是紅府派人跟著,眼前這個不知底細的未來大腿也派人跟了?
否則也不會帶她來現場。
見她陷入沉思,張啟山繼續幫她理清脈絡“光憑幾個小孩是度不過這個冬天,他們上麵有領頭人,領頭人上還有等級更高的人看管。你上街沒多久,就被他們組織的中層聯絡人盯上,他跟了你一路。”
“沒有比年紀小、女性、外地,三種標簽兼具,更合適下手的對象了。”
張啟山剔除掉一開始準備用的好騙這個詞,他表叔這位獨女從小到大的經曆過往,他派人調查的一清二楚。
被外祖和母親嗬護著長大,天性善良,待人親切真誠,擅於替他人著想。
否則也不會把一個跟自己毫無乾係的陌生人硬生生拖著走了二十多裡地,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夕間跌落雲端,沒有怨天尤人,還為了萍水相逢的朋友挨家挨戶給人下跪磕頭。
這是非常稀缺且珍貴的品質。
但是,在張啟山看來,有時候這樣的性格未必是好事。
他不希望自己身邊跟著的是一個過度善良天真的小女孩,他需要進一步判斷,確定,她是不是真的適合留在自己身邊,由他親自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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