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提問的地點到樓梯口也就一小段路程,越明珠在上樓前友好遞了台階:“那...入鄉隨俗,我也吃一個好了。”
其實她不太擅長吃粽子湯圓這些糯米類的食物,湯圓向來是小的硬吞兩個給節日湊數,多嚼兩口就會反胃。
不太想勉強自己。
特意用食指和大拇指圈了一個小小的圓給他們看,“不過我吃不了多少,這麼一點就行。”
捧珠專心致誌抱著小姐的衣物緊跟著上樓了。
樓下,
張日山輕緩出一口氣:“其實,承認是地方習俗也沒什麼問題,就說是八爺老家那邊帶過來的風氣。”
“下次這種馬後炮你能不能放成馬前炮,稍微提前那麼一點點?”鬆了口氣的齊鐵嘴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張日山垂眸,不冷不熱道:“這不是怕八爺反應慢,萬一我好心在前麵給您補漏,您卻在後邊兒拆我的台...”
綿裡藏針。
齊鐵嘴歎氣,他就是跟張家犯衝。
張日山瞥了他一眼,“八爺要留下用飯?”
腦海中閃過上次吃飯時的畫麵,他搖頭:“不了,吳老狗約了晚上喝酒,這粽子...”
不知想起什麼,他忽又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又有些悵然。
“掩耳盜鈴也不是長久之計,佛爺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小姐出於誤會指明要吃粽子,難道還能不做?
就算時間來不及,從外麵緊急加工也得按時端上桌,斷沒有讓小姐問為什麼沒有的道理。
飯點。
越明珠慢慢拆了線,捏著粽葉倒著沾了一點點白糖,咬掉粽子上的小尖尖。其實粽子什麼的,她上樓就忘了,上桌看見才又想起來。
嚼了兩口,有了空閒才後知後覺。
難道...
此粽非彼粽。
她發散思維,說來九門也算半個黑惡勢力,票也有人質的意思,撕票就是殺了人質,粽子難道也是指人?
她低頭瞅了兩眼自己拆下纏粽葉的線,確實能跟肉票,啊不,是肉粽對上,綁人不就需要繩子嗎。
所以,土夫子也可能不是研究土地的夫子,而是綁匪?
有道理。
越明珠覺得自己很可能破譯了黑話,信心滿滿的舉著粽子問金大腿:“你們說的粽子不是這個粽子,對嗎?”
透過那個小小的‘雪山’缺口,張啟山看到一張頗為自滿還暗含一絲得意的臉。
為了揭過粽子這事,現在餐桌上每個人麵前都多個碟子放著粽子,一眼望去,張日山頭也不抬,張小魚也目不直視吃著粽子。
可惜。
作為唯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張啟山沒有多說,隻道:“晚點告訴你。”
晚點?
對這種總是得不到正麵回應的問題,越明珠失了耐心。
艱難吃完粽子,飯也隻讓盛了小半碗,沒一會兒就吃完先下桌了,這還是她頭一回吃飯比所有人都快。
她離席後,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
說到底粽子是什麼意思並不重要,如果小姐出身普通一點,又或者祖墳未曾被人動過手腳,盜墓其實沒什麼可隱瞞的。
偏偏。
偏偏彼此運氣都差了那麼一點。
他們在世人眼中屬於下九流,尋常人家都嗤之以鼻,小姐本人又對此一無所知,這下反倒顯得像是他們所有人和八爺沆瀣一氣,將她拒之門外。
像個外人。
麻煩了。
從日山那裡聽完事情始末的張小魚這頓飯吃的是食不知味,偏頭一看,果然日山也心不在焉。
“佛爺...”想了想,他試圖說點正事調轉一下注意力。
張啟山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先吃飯。”
“...是。”
八爺說的在理,總這麼瞞下去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