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交待下去,這個年該怎麼過大家心裡就有數了。
從采購年貨、置辦新衣,再到收送年禮、除塵掃灰,家裡都沒怎麼讓越明珠操過心。
裡裡外外,井然有序。
恩,給管家加工資,吃吃喝喝又混過去一天,她愉快地想。
上下操勞,越明珠也沒閒著,忙著指揮張日山給她整理禮物。
從元旦到春節前,陸陸續續收了許多禮,有同學老師的,也有九門內部的。
管家說有的是九門其他當家正常往來的禮物,有的是來自九門管理下其他人孝敬,但不管是什麼禮物,凡是送進張家全部要一一排查,張小魚他們負責外麵商務往來,會先經手一遍,進了張家再由管家審查一遍,按分類送到她手裡的,還會讓負責她安全的張日山再核查一遍,最後確認沒有危險才會由捧珠送到她手上。
有時十天半月過去了,她才知道自己的私庫又進了什麼好東西。
說來荒唐,那個水蝗不知是不是被嚇破了膽,之前還叫囂著等張啟山回來要讓張家給他一個交待,結果張啟山真回來了,之前的舊怨在性命之憂下他通通忘得一乾二淨,隻一門心思想讓張啟山作為九門之首拉他一把。
得償所願後,連新年禮也送的尤為豐厚。
越明珠看了禮單都不得不吐槽一句,屎殼郎戴麵具,真是臭不要臉。
張家大歸大,不過想在一樓招待一百多人吃年夜飯,還是需要騰騰位置。好在會客廳獨占三個開間再加上餐廳,擺個十來桌也不成問題,就是辛苦後廚了。
換衣間,捧珠挑揀新衣。
之前張啟山送來三箱雲錦,越明珠選了些料子拿去做冬衣,捧珠左顧右盼,十分為難,最後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選了一件取出。
室光不比日光亮眼,可那件二色金縫製的新衣一露麵,如雲似霧的光華渲染開來,穿花百蝶栩栩如生,緋紅熔金一般的色澤,豔而不俗,瑰麗無比。
捧珠小心翼翼把衣裳展開給她穿上,裡子用的是紫貂,皮草之中貂皮被譽為裘中之王,紫貂為貴,這件新衣沒把貂裘外穿而是縫製在裡麵保暖,屬實有點奢侈了。
不過這樣既輕薄又保暖,還不妨礙好看。
除了這件,越明珠還有好幾件貂裘、狐裘,有縫製做裡子的,也有做大衣、披風的。
全部都是之前張啟山從東北回來送給她成箱禮物中的其中一部分,也不怪她偷偷懷疑,金大腿是不是把祖宗家底都掏空了。
“好香...”
下樓就聞到一陣清淡怡人的冷香,角落安置著一尊半人高花瓶,捧珠指給她看:“是梅花,每年這時候都有梅花、冬青、柏葉沿街叫賣。”
對哦,她邊走邊想,去年發生的事太多,自己根本沒心情注意這些細節。
雖然提前做過心理準備,不過——越明珠一步入餐廳,仍不可避免地被成群排列、落座有序的張家人驚了一下。
誰叫她一進來,就被無數雙眼睛整齊劃一的盯住,這些人像是提前演練過,不約而同、默契起身,仿佛有誰無形之中在發號施令。
行......吧。
“都坐下,不必太過拘束。”越明珠淡定安撫,咱什麼大場麵沒見過,她穩穩走向了一把手...呃,不,不是,是走向屬於自己的位置。
往最近的一張桌子望去,居然還有幾個小蘿卜頭混在裡麵。
這目光指向性太明顯,坐於她右手邊的張日山瞧了過來,新衣燦若朝霞,她皮膚又白,穿著這身衣裳格外亮眼。
猶如赤霞映雪,又仿佛月照寒梅。
到底是過節,得說兩句喜慶話,他想了想,“你不是喜歡小孩兒嗎,明天我讓他們過來給你磕頭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