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冷靜地又拿出一張放好,“撕吧,還有很多。”
越明珠:“......”很好,是金大腿的手段沒錯了。
她沮喪起來,把攤在腿上的書拿起來重新蓋在臉上。
張日山也不催她,佛爺說,不指望小姐強身健體,隻要能讓她手腳靈活一點就行,至少彆在冰麵滑倒。隨著日頭漸漸升高,他抬頭了看眼樹蔭無法遮蔽的邊緣,上前一步,影子也跟著移過去。這個位置,就算她突然挪開書本,也不會被日光刺到眼睛。
越明珠假寐不成,歎氣:“表哥在家我都不肯,更彆說他不在,你就直接告訴我第二選項是什麼。”
張日山也不奇怪她能猜到,“佛爺說,小姐肯運動就好,至於練什麼......”他不慌不忙取出第二套方案,“任憑小姐吩咐。”
這一招張啟山在她選學校的時候就用過了,越明珠坐直身體捏捏胳膊又捶捶腿,很清楚自己不胖,當然也必不可能瘦。
整個冬天在張家一日三餐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下午還有瓜果點心,每晚也沒少喝什麼補湯,如今的她跟纖纖弱質四個字毫不沾邊。今年又竄了些個頭,新做的衣裳比之前都大一碼,真要說的話那也是——骨肉勻停,纖穠合度。
這對十五歲少女來說,已經相當健康了。
運動什麼的,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她把新紙條拿起一看,對比紮馬步一個時辰起步,像五禽戲、跑步、射術之類的備選項,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越明珠點點最後一行,去年和婉瑩打過幾次。
“那就它吧。”
——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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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越明珠的健康運動開始了。
比較心煩的是張日山總喜歡把球打到她跑出兩三步才能接到的位置,而她打回去的每一球,他都能提前預判出位置在那裡等著接球。
當娛樂活動變成了體能訓練,那就必不可能再讓人感受到快樂了,不過——翻過年後又長了一歲的張日山,捂了整個冬季的臉潔淨得泛光,簡單熱身後站在陽光裡,沒了往日故作老成的端正持重,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自然而然地握著球拍散發出一種蓬勃生長的乾淨朝氣。
球場邊的遮陽傘下,越明珠坐在椅子上喝水,陽光灼人也沒能阻止她多欣賞兩眼。即將入夏,兩人身上定製的運動服也在一點點變薄,想起剛剛的驚鴻一瞥,她拍了拍自己肩膀:“你這裡是不是有傷?”
張日山知道小姐指的什麼,“不是傷,是文身。”
“文身?”
越明珠愣了一秒,先前不經意從領口瞥到的麵積,那麼大一片她還以為是淤青,沒想到全是文身。
“張家人都有,佛爺也有。”
“文的什麼?”
他猶豫了下,“本家人文的是麒麟,我和佛爺文的是窮奇。”
麒麟,窮奇。
哦,越明珠恍然,那比她想象中的什麼青龍白虎還高大上一點,嘖嘖,想不到這群張家人看似一本正經,私底下居然這麼辣?認識金大腿這麼久,越明珠還真不知道他身上有文身。畢竟不管什麼季節他們都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也沒有動不動就撕衣的壞習慣,外人不知情實屬正常。
不過——
越明珠捧著水杯發呆,上一個她知道家族會在身上蓋個戳做標記的還是豬呢。
奇奇怪怪。
詠絮女中第二學期。
越明珠還是定期會去教會做義工,今天比較輕鬆,修女和傳教士帶他們去洗澡了,整個教堂除了她空無一人,就在台下隨便找了個位子,等到點了張日山來接她。
書翻了沒幾頁,這排的長椅邊緣又坐下一人,他坐下沒多久,越明珠就聞到一股酒氣飄了過來。男人低聲慢氣,用著介於英式和美式之間的口音,醉醺醺地問她:
“你信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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