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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魚對他的說法並無異議。
在從小經曆過殘酷訓練的張家人看來,彆說是斷手斷腳,隻要沒到截肢就稱不上嚴重,有一技之長的張家人哪怕真到了斷臂求生的地步也比普通人活的輕鬆,然而在精英薈萃的張家,實力退步等同自掘墳墓。
哪怕傲慢如本家,也有不少孩子畏懼放野選擇成為普通人。
像他這樣堅持下來的隻會信奉三折其肱,卸骨拿筋打小就練,斷手斷腳習慣了就能自行接骨,沒什麼比自身積攢經驗更重要。千錘百煉出來的實戰教訓,會讓他們在生死存亡之際把危險降到最低,以傷換傷。
說清楚點就是把不可逆轉的重傷,換成以張家人體質很快能恢複如初並不存在後遺症的輕傷。
問題就出在這裡,小姐不是張家人,她沒有受傷的經驗和教訓,雖然不管從張家角度還是醫生的治療經驗來看,她都到不了截肢的地步,是實打實的輕傷。
但不幸的是,她屬於輕傷中最麻煩的那一類。
不再冷眼旁觀,張小魚主動出聲附和:“小姐傷的確實不重,隻是這家醫院的骨科大夫太年輕,保險起見,咱們還是再請個資曆老的醫生來看看。”
“日山。”他喚道。
張日山站在床尾,像陷入某種自厭的情緒難以自拔,聽到後也僅做點頭。張小魚知道他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畢竟一進門目光就沒有從小姐身上離開過。
張小魚一時都難以判斷他是不是真的心領神會,算了,他轉頭扶著瑟瑟發抖的年輕大夫出了病房。
來到走廊,印象深刻的地點讓張小魚不禁閃了下神。
當他們趕到醫院時,正好看見陳皮突然暴起一腳將站在他身後的人踹飛出去,速度極快,連張小魚也隻看清他腰身一擰突然發作的那瞬——換成他自己大概也隻能匆忙格擋,還未必能擋住這一下,更彆提其他人。
果然,那一腳下去那人直接撞到後牆,劇烈的痛苦讓他縮成一團。
陳皮麵無表情地走過去,抓著頭發把人提了起來,對方任憑他拖拽隻能發出虛弱無力的呻吟,目睹了這一切的其他病患、醫護人員驚駭至極。
很快尖叫四起,整個樓層都亂了。
陳皮沒有停手,按著那人頭顱狠狠撞在牆麵上,一下、兩下、三下...雪白的牆壁鮮血淌了下來。
眼看他另一手在往後腰摸,半張臉被鮮血映紅的那人已經被張小魚認出身份,皺眉叫停:“住手——”陳皮眼皮都沒抬一下,不過好歹還是留了個活口。真正讓他停下手的是突然腳下發力,短短一瞬就從張小魚背後迅速衝到陳皮眼前,右手掀起一陣勁風混著強烈殺機直取他喉嚨的張日山。
卸骨術?陳皮扔掉手裡的垃圾,對撲麵而來的徹骨殺意視而不見,本就盛怒到快失去理智的他眼神陰沉:“來得正好。”壓抑一路的戾氣,徹底爆發出來。
“你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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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管家帶來了病號餐和餐後水果。
越明珠趁著換衣服的空隙還照了鏡子,除四肢有擦傷外,額頭、臉頰、下巴也是重災區,最嚴重的就是她被抬高放置的右腳,明顯能看出腳背骨折凸起一大塊,泛著淤青。
張日山一層一層取下食盒放好,家裡送來的病號餐按忌口搭配,葷素得當。這個工作按理說該由捧珠來,但她這會兒正忙著拿冰袋給小姐敷腳消腫,管家就把餐盒順手遞了過去。
點了點嘴角的位置,那麼大一塊紫色淤青還結了血痂,越明珠小聲問陳皮:“怎麼傷的?”
“擦傷。”
“...你再擦一個我看看。”
“先吃飯,剛剛說了這個湯要趁熱喝。”湯盅外壁滾燙,陳皮像感覺不到一樣穩穩端著攪拌散熱,“你中午就沒吃,喝湯先墊墊。”
張日山在她快包成粽子的手上掃了眼,醫生包紮的時候他看過,掌心指腹都有磨破的水泡,差一點皮開肉綻。
拿勺子沒問題,拿筷子就不大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