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將近,南京政府正在積極備戰中,自己能在這緊要關頭帶醫生回來,可以說用上了軍校期間攢下的全部人脈。
萬幸張家不缺錢九門也不缺古玩。
這世道權比錢管用,可手上沒錢權也分三六九等。最起碼明珠受傷,他有能力請到全國最好的骨科醫生來給她做手術。
張啟山沒有質疑過自己選的這條路,而今更不會。
見管家帶著兩人上樓,他心下稍定。
其中一位陳醫生是中央醫院遠近聞名的外科主任,被稱為骨科聖手,在骨折治療方麵造詣頗深,請他來給明珠做手術是最好的選擇。
入夏炎熱,他剛接過張小魚遞來的濕毛巾摸了把臉,就聽人說齊鐵嘴就來了。
樓上,越明珠對診斷流程無比熟稔,等人家檢查骨折的右腳,就讓捧珠把她昨天剛拍的x光片拿出來,雖然是小型x光機照得,但是民國能拍片多少也讓她鬆口氣,知道有輻射也無所謂了。
兩個醫生嘰裡呱啦交流了一通學術用語,最後對她說兩天後就可以手術,他們會儘快做準備。
“好。”
剛剛進門的張啟山轉頭吩咐管家安排醫生下去休息,很快,房間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醫生雖然說了是個小手術,不過,”張啟山一邊說著一邊在她身邊坐下,“手術前後的疼痛等級天差地彆,你現在還能忍住手術後就未必,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不是他嚇唬明珠,醫生診斷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精神不錯,看起來這兩天是能吃能喝能睡。
但是手術切口、神經損傷、水腫會讓她比現在煎熬數倍,腳背骨折的真實情況他很清楚,對見慣生死的醫生來說這是小手術,可對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來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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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口吻還挺溫和,相當會看人眼色的越明珠抬起頭,用黑亮的眼珠期盼地望去,“再疼我都能忍,我就是想知道忍了之後還能像以前那樣能跑能跳嗎?”
張啟山麵上波瀾不驚,心想明珠太過敏銳,對身邊一切都有超高的感知力,初相識時他覺得是件好事,現在又難免不忍。
明明已經交待過小魚他們,他沉默,視線在明珠臉上徘徊片刻,對視的一刹那,“隻要你能忍過去,我保證你像以前一樣跑跳如常。”
受傷以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對她的傷勢含糊其辭、模棱兩可,直到今天隻有張啟山給出了一個確切答案。
不誇張的形容,得到承諾的這一刻,越明珠連身體和呼吸都輕盈輕快了。
托管係統今年開始就沒怎麼吱聲過,那天紅珠受驚瘋跑也是,這兩天她一有空就在心裡各種呼喊,也不知道它是在裝死還是能量耗儘提前退場了。
係統派不上用場,她唯一能指望的就隻剩張啟山。
他不是會輕易許諾的人,但隻要是他親口說出來的話就一定不會作假,至少對她不會。
“你好好休息,我先去處理些事情。”
張啟山起身準備離開,見他連軍裝都沒換,越明珠心虛抿了抿唇:“我甩下張日山,表哥你不生氣吧?”
之前隻是下車的時候腳滑了一下他都要特意囑咐張日山監督自己鍛煉身體,說好聽點是健身,其實就是嫌她笨手笨腳。
她甩下張日山跟陳皮偷偷溜出去玩兒也不是第一次了,現在出了意外,也不知道金大腿會怎麼想。
張啟山停了一會。
要說不生氣,那一定是假的。
可歸根到底事無絕對,他聽了算命的話,給明珠安排護衛,送她轉運的生辰禮,唯獨沒告訴當事人自己要多加小心。
要追究也該追究帶她出門的陳皮,和本該對她寸步不離的張日山,包括沒有向她交代清楚的自己。
“你甩開日山?”
越明珠心思百轉千回,設想金大腿可能會出現的種種反應,然而——頭頂傳來張啟山平淡的聲音,“你一沒習武,二沒學過反偵察,他一個張家人這麼輕易就被你甩開,乾什麼吃的?”
不管明珠是耍小姐脾氣,還是漸漸暴露出來的其他小毛病,在他眼裡都無傷大雅,左右不過是天真淘氣。
張啟山拍了拍垂頭喪氣的小腦袋,聲音輕而溫柔:“專心養傷,彆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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