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大庭廣眾之下,他的態度如此之低,甚至扯出了商隊利益的大旗,陳休又能將他怎麼辦呢?
陳休雙眸之中,閃過一絲冷芒。
看了眼楚方,緩緩拍了拍他的肩膀,冷聲道:“楚方是吧?很不錯,你做的很好,我記住了你了。”
“希望你不會後悔!”
楚方微微俯首,眉宇間閃過了一絲得意之色,陰陽怪氣地笑著道:“承蒙陳大人厚愛。老朽一生為三公子,為知府大人,為商盟辦事。”
“必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至於大人,最好不要自找沒趣。不然,我家少爺生氣,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陳休冷哼一聲,淡漠無比道:“很好。那陳某,就在此,祝閣下一路順風了!!”
楚方嘴角微微上挑,怪聲道:“老朽,恭送大人!”
果然,這位陳大人終究隻是貧民百姓,也就說氣話的能耐了!
“方爺,您今兒個,可是把這位陳大人給得罪死了啊。”
這時,有管事悄悄湊了過來,皺著眉道:“我聽說,這小子快馬加鞭,闖出了城。該不會,他是想著暗算咱們吧?”
楚方嗤笑了一聲,嘲諷道:“怕什麼?我們可是楚家的人!!你看他敢不敢動我們?隻要他還想在天業府混,那就要講規矩!”
“什麼是規矩?在天業府,拳頭就是規矩!!我們楚家代表著規矩!”
......
清風山深處。
急促的馬蹄聲逐漸清晰。
此處相距天業府約二十裡,山路平緩,多有車道,本是交通要地。
奈何無人打理,不遠處的邙山之上,又有叛逆侵占,官府更是相顧不轄。
眾多流民苟活於山林,偌大的清風山也逐漸混亂。
陳休勒馬持刀,雪亮的刀鋒映照出一張張倉皇的臉龐。
“你,你是什麼人?”
破舊的塔樓前。
蓬頭垢麵的少年衣衫襤褸,小臉煞白,握著木槍的手在顫抖。
刷——
雁翎刀蕩過槍鋒,重重落在了少年的肩上,一絲鮮血溢出。
少年顫抖著抬起頭,耳畔響起了噩夢般的字眼:
“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此前來剿匪!!!”
陳休緩緩抬起了雁翎刀,雙眸不經意地環視了四方,故作淡漠地道:“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誰叫大人,要你的命呢?”
言語間,陡然一刀劈下!
鋥——
沉重的金鐵碰撞之聲響起,勁風震蕩!
陳休緩緩抬頭,披頭散發的大漢咬牙切齒,綁著粗布的手臂溢著鮮血,顯然受傷頗重!
沾染著鮮血的虎頭偃月刀擋在了少年身前。
“狗官,納命來!”
大漢低吼一聲,手中的偃月刀陡然翻轉,以拖刀之勢奮然砸下,一如泰山壓頂!
刀勢洶湧,沉重無比。
陳休手中的雁翎刀斬出三段刀花,如靈蛇翻飛,刁鑽陰狠嗎,儘力才擋住了這一擊。
饒是如此,雁翎刀之上依然有著幾分裂紋湧現!
有點本事!
大漢麵容一沉,這青年小小年紀,居然能夠擋住自己這一招!
好刀!
陳休眸子一亮!
自己手中的雁翎刀,可是朝廷的規製刀具,鋒利程度遠勝一般兵刃。
但在大漢的刀前,竟然一個回合都走不過!
“看來,我的分析沒錯。這清風山的賊寇,還真不是尋常來曆。”陳休眼眸微眯,手中長刀蕩出刀花,輕身騰挪,擋住了第二刀。
但坐下的劣馬卻沒這麼好運,徑直被砸翻在地,口吐白沫。
“閣下這刀法,怕不是一般山野匪徒能夠擁有的吧?”
“咱們,聊聊?”
陳休笑嗬嗬地開口,手中的雁翎刀收入鞘中。
“你在詐我?”
大漢臉色微變。
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少年,僅僅是輕微的擦傷。
“沒錯。在下陳休,求見清風山大當家。有樁天大的買賣即將送上門來,不知可有興趣?”陳休咧嘴一笑。
大漢麵色陰沉,毫不客氣:“滾!再廢話一句,老子劈了你這狗官!!”
“唉,那可惜了啊。閣下久居深山,怕是久受疾病毒蟲困擾吧?小弟不才,有百斤藥草獻上!!!那可是一車隊的珍貴草藥,價值非凡!閣下不需要,那真的枉費我一片好心啊嘍~~”陳休的語調拖得老長,故作惋惜。
等等!
大漢陡然開口,眼中有著無法遏製的激動:“你說有藥品?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