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休微微沉默。
當今那位陛下,於十二年前起,便正式挖鑿運河。
自神都而下,通達江南!
而且,不僅僅是通達運河那麼簡單。
一路上更是破山伐廟,獵殺精怪,驅逐野神。
不但勞民傷財,更是激發了民怨。
無生教,這正是依托於此而逐漸壯大!
“那休,便於此謝過了。”
陳休實在盛情難卻,終究還是接過了竹籃!
孤峰確實頗為陰冷,地勢陡峭。
陳休將黑馬拴在了山下,徒步上山。
隨手咬了口炊餅,還蠻香的。
行至半山腰時,一股濃烈的焦灼之味,自遠處傳來!
若非已然鼻竅洞開,幾乎難以察覺。
陳休陡然回首!
來時的方向,那個小山村中,此刻是被烈火所籠罩!
“這是怎麼回事?村子裡,難道發生了什麼?”
陳休的臉色微微變幻。
若是無關之人,他或許不會管!
但現在,他才吃了人家的餅……
待到陳休勒馬趕到時。
映入眼簾的,是無邊的烈火,以及滾落的鮮血!
“麻利點,一個都彆放過!公子吩咐的事,倘若沒做好,流傳出去,壞了公子的名聲,結果你們知道的”
一個陰冷無比的聲音響起。
頗有幾分儒生模樣的青年冷漠開口,冰冷的目光似是看待牲畜一般!
他的身後,皆是彪型大漢,似乎身著道袍!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們?”
在小山村內,一個村民打扮的男人顫抖著握著鋤頭眼角含淚,憤怒地咆哮道。
“沒辦法,誰叫你們這山裡的玩意兒,是魔道的傳承呢?為了咱家公子的名聲,你們委屈一下吧。”
青年不陰不陽地開口。
男人咬著牙齒,儘管手在顫抖。
但看到身後的房屋,看到哭泣的小男孩時,被打傷的女子時。
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憤怒地大吼著:“你們這幫混蛋,我跟你們拚了!”
憤怒的鋤頭還未揮下,便被狠狠一腳踹飛!
“好好地接受安排,還能免受皮肉之苦,何必呢?”青年嘖著嘴,搖晃著腦袋,緩緩抬腳。
“你們,你們這樣殺人,還有王法嗎?”
中年男子望著被毀壞的村落,哭著吼出,心如刀割!
“王法?在青州,王法隻有四大家族,以及三道宗門!”
青年頗為狂傲地開口。
“那你的眼中,是沒有朝廷,也沒有鎮南王啊!”
幽幽的聲音悄然響起。
青年眼眸微皺,凝視著陳休:居然是懸鏡司的掌鏡使?
中年男子緩緩抬頭。
一道魁梧的身影屹立在旁,纏繞著銅鏡,戴著黑鐵麵具。
隻見那人緩緩躬身,輕揉著小男孩的臉龐。
而後,牽著孩子的手,去往了屋簷下,
那裡,躺在地上滿頭鮮血,徹底昏死的女子。
聽到那個男子很是輕聲地開口:“誰打的?”
一枚竹籃被放下,裡麵是烙好的炊餅,似乎被咬了一口。
“一個白衣服的人……他,他打了娘親……”
小男孩哭泣著開口,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明白了。”
陳休緩緩起身,目光依舊平靜:“吃了人家的餅,總得為人討個公道吧。”
他的眸子落在了青年聲音:“閣下,希望你能夠告訴我,所謂的白衣公子,在哪裡。畢竟,我這個人,性格比較暴躁。”
“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
話語微微一頓,落在青年的耳畔卻是異常的冷:
“那就隻能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