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陳休知曉哮天犬的不凡,此刻的臉色也是頗為古怪。
造化境的小狗?
他還沒細想,哮天犬已然撲了過來,落到了他的懷中,吐著舌頭汪汪叫著道:“二郎讓俺跟著你。”
楊戩淡笑著開口,話語溫和,目光幽深:“哮天的虛空印之法獨步大千,出神入化。且它的元心印造詣非凡,一念之間,知曉三界。作為你的助力,再好不過。”
“如此,那就多謝師兄了。”陳休雙手抱拳,沉聲開口。
楊戩輕笑一聲,眼眸低垂,話語間似是有著幾分追憶,緩緩道:“謝什麼?彆忘了,我也曾是人族的一員。”
廣成子環視此間,話語間有著幾分感慨:“三代弟子,儘數雕零。玉虛十二仙,如今也隻有我們幾位還存活於世。時光如刀,歲月如劍,無情亦冷漠啊。”
道行仙尊長歎一聲,緩緩道:“往昔玉虛何等繁榮,如今唯有寥寥尚存。天地之劫,最是無情!”
陳休的眸子掠過四方,微微點頭。
廣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仙尊、文殊廣法天尊、哪吒、楊戩、哮天犬,還有我,這就是如今玉虛一脈最後的班底。
“師弟,你今日見過各位師長,有一點須得記住。”楊戩收起了那份長歎,淡笑著開口:“我們玉虛宮做事,從來是幫親不幫理。”
“沒錯!”哪吒冷笑著開口,無比囂張,無比桀驁:“從來我們玉虛宮欺負人的份,沒有彆人欺負我們的份!”
看來,這是玉虛宮的傳統了啊。
陳休嗬嗬一笑,悠然道:“那我可是放心了。”
廣成子笑了笑,緩緩抬手,神色鄭重了幾分,“如今玉虛空蕩,老師無影。我作為大師兄,今日召集諸位師兄弟前來,共有兩件事情想要和你們商量。”
這一瞬間,偌大的玉清殿之間是安靜了幾分。
陳休正欲開口,廣成子的眸中多了幾分森然和寒意,一股極致的殺伐之意席卷天際,冷聲道:“閣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暗中窺探我玉虛宮!!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也免得說我玉虛宮怠慢,失了禮數!!”
話音剛落,文殊廣法天尊和楊戩皆是心有所感,眸間多了幾分冷冽。
赤精子、道行仙尊、玉鼎真人和哪吒都慢了半拍。
“汪汪汪——”
哮天犬縱身躍起,微微匍匐,朝著緩緩洞開的大門間低吼,雙眸似玉。
此時,陳休才心有所感,抬頭望去。
大門前的陰暗處,有著一道遁光逐漸清晰。
“沒想到的,純粹的感應和靈覺而言,我居然還在哮天犬之下。”
陳休的眸子有些古怪,也有無奈。
哮天犬雖然隻是凡俗的細犬,但畢竟是楊戩的靈獸,在封神大戰之中,多少仙佛神聖的無量金身都擋不住它那一口。
且元心印講究變得是靈覺無雙,秋風未動蟬先覺,知曉萬千,洞察一切。
純粹從靈覺感應的角度看,如今的自己,還在哮天犬之下。
“果然,造化境之間,亦有差距。”陳休輕聲低語。
他的眸子看向了那一道現身於玉清殿之間遁光。
光影消散,落於下首,那是一位容顏生的形容古怪,尖嘴縮腮的道人。
頭挽雙髻,背縛一口寶劍,身材高大而魁梧,眉心有著一方妖眼,雙瞳如暗金。
妖族!
陳休的眸子陡然一凝。
這個時候,居然有妖族敢到玉虛宮來?
難道說,他也是昔日的玉虛門下?
不知是哪一位道長的弟子?
“這位,就是陳休師弟吧?新一代的原始天王,因果大道的執掌者,師兄在此有禮了。”祂自顧自地開口,淡笑著拱手道:“廣成師兄擊金鐘,詔令玉虛門下,這是忘了我燃燈一脈嗎?”
“羽翼仙尊古佛之命,特此前來,隻為參見諸位師兄。”
燃燈古佛一脈?
羽翼仙?
陳休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
這一位,倘若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封神大戰時期,被彼時稱為“燃燈道人”的燃燈古佛捉拿,收入門下,成為弟子。
據說,本相是為大鵬金翅雕。
燃燈古佛和我一樣,皆是執掌因果之道者。
難怪,祂剛才看我的眼神那般古怪,這是在覬覦著我的因果之法?
陳休眼眸閃爍,神情依舊淡漠。
這裡可是玉虛宮,如今的自己又證道造化之境,執掌兩大絕世神兵,還有“一氣化三清”這般絕世神通。
哪怕是這家夥真的是造化之境,也奈何不了自己。
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
曾經的自己,是孤身一人鬥戰四方,鏖戰諸天。
但是現在,處境截然不同!
玉虛宮的諸位,可是都在這裡的,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外人對自己動手?
陳休顯得頗為平靜,等待著他的後續。
“大道之爭,不死不休,確實如此。燃燈古佛想要凝結道果,超越造化之境,登臨至高,那麼,絕對需要將執掌的因果大道修煉到極致。這麼說的話,我和那位古佛,注定存在一戰。”陳休眼眸之間光影閃爍,思緒萬千。
靈鷲山中,那一盞琉璃仙燈威震諸天,是為頂級的絕世神兵。
燃燈古佛,似乎執掌有二十四枚定海神珠煉製之寶,實力非凡。
在念頭思量之間,陳休聽到廣成子無比淡漠地開口道:“燃燈前輩,既然為過去古佛,證得永恒佛法,怎麼又關心起我玉虛宮的事情了?”
這是稱呼燃燈古佛為前輩嗎?
陳休眼眸閃爍,似是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