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閃爍，華蓋垂光。
顧言再度執掌北鬥鑾駕，於無儘星輝之間，再度起航。
光芒灑落，北鬥鑾駕拖著長長的焰尾駛入虛空黑暗之中，似是再度踏上了曾經的軌道。
極目遠眺，不知終點，不知儘頭，惟有浩瀚而無垠的幽深黑暗。
此時，屹立於輝耀華蓋之下的陳休微微皺眉。
他下意識地望向了隱牢深處，眼眸微凝，眉宇間有著幾分警惕和凝重，似是在尋覓著什麼。
“怎麼，有異常？”
如今的顧言已然融合了九天玄女的諸多記憶，征伐經驗無比豐富，她敏銳地察覺到陳休的異樣，輕聲開口，傳音入耳。
陳休眉頭緊鎖，眼眸微凝，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道：“總有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黑暗之中，似是依舊存在著一雙眼眸在窺探著我。不知是過於小心慎重，還是心有顧慮的草木皆兵”
他緩緩閉眸，再度睜開時，六道輪回般的花瓣銘刻於瞳孔深處。
雙眸衍化為一黑一白，天地間的一切於此刻皆是化為了因果之線。
四方混沌深邃，空蕩而無垠。
廣袤的虛空之中，混沌無極，唯有諸多的因果之線交錯。
“沒有，什麼都沒有，一如既往的空曠和死寂。真的，是我太過緊張了嗎？”陳休輕聲呢喃。
顧言頗為悠然地輕聲道：“諸果之因，萬象之源，一切因果之始。倘若，你的法眼之中一切太平。那麼或許，真的是你太過緊張和不安了。”
“真的是這樣嗎？”陳休緩緩吐息，雙眸化為黑白陰陽流轉。
這一刻，一枚存在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果實悄然浮現。
億萬萬道因果之線凝滯於虛空間，徹底指向了陳休。
虛幻道果，萬因所指。
“真的，什麼都沒有。”
陳休輕聲自語，眸間的不安依舊。
不知為何，那般心臟高懸的緊迫感，依舊鬱結於他的心底。
天靈之上，仿佛有著倒垂的利劍即將落下。
看似平靜而死寂，但先天的那一縷靈性，卻是緊張壓迫到了極致。
“如今的諸天萬界之中，除卻證道古老的道果境，你幾乎能夠窺見一切。這樣的你，都完全察覺不到，應該當真是杞人憂天了。”顧言抿嘴一笑，戲謔地調侃道：“沒想到，你這位玉虛宮原始天王，還有這樣的一麵。”
真的，是我杞人憂天了？
那般窺探之感，是不存在的？
陳休的眸間多了幾分恍惚。
此時，北鬥鑾駕已然徹底駛離了隱牢。
再度抬首遙望，隻能窺見那無儘的幽暗和寂寥，以及諸多飄散於混沌虛空之中的破碎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