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痛苦仿佛沒有顏色,或者說無法從身體排擠出,也無法消散,隻能自我吸收。
嘉琪吸收了好一會後,才紅著眼睛抬頭,說道:“我從決定之後,就真的很不希望他卷進來,為什麼還會到今天這樣?”
“那是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弱化了他對你的執念。”
萊陽說完這句話時忽然想到了一個細節,當初千櫻結婚時,嘉琪和餘烈其實早早都到了,可一直到婚禮結束,散場時他們才出現。
現在萊陽才意識到這是嘉琪不想破壞婚禮,不想李良鑫得罪這幫朋友,或者說,她心裡其實為李良鑫也考慮了很多。
至少挑大家都在的時候說分手,李良鑫也做不出什麼極端的事,身旁還有人安慰。
她想得不簡單,可為何從來都不說呢?
“嘉琪,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和李良鑫攤開了說?我覺得哪怕你們商量好,你再去餘烈身邊他也不一定完全拒絕啊!你什麼都不說的確是……”
嘉琪搖頭打斷了萊陽的話語,隨後她撩起耳後的頭發,萊陽這才發現在她後腦處有一片拇指大小的地方沒有頭發,貼著一張白色的,類似醫用棉的東西。
嘉琪紅著眼睛告訴萊陽,這就是不能說的原因。
“什、什麼意思?”
“萊陽哥,你知道我為什麼恢複得這麼快嗎?因為,因為我打的是一種專門快速修補腦部神經的激素藥,簡稱……補腦針。”
“腦補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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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陽上次聽說這種東西,還是在網上看賭王何鴻燊的新聞,說他一年十個億去打補腦針續命,沒想到現在這件事發生在自己眼前。
這種震撼讓萊陽說話都有些結巴:“這……這東西,很貴嗎?”
“最便宜的一針四千多,我打的一針是一萬五,每周一針。”
嘶~
萊陽倒吸口涼氣,那這一個月就是六萬!
嘉琪放下頭發,將指尖的煙熄滅,擠出一絲苦笑說這種針能不能痊愈,也沒有人可以保證,畢竟自己神經受損已經很多年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期。
而且當初打第一針時醫生就說過,一旦開始就不可以停止,否則反噬會更嚴重。
“所以……萊陽哥,你問我為什麼不給他說?因為……因為我不想看到他得知真相後的任何反應,不管是後悔認識我,還是……要幫我治療,或者讓我放棄治療,不管任何反應我怕我都接受不了,你明白嗎?”
“我……”
嘉琪忽然流淚了。
“也許我根本就活不了太久了,我成現在這樣,都是源於我爸爸的那場事故,都是源於那幫壞人!憑什麼他們可以繼續生活,而我卻要這樣命運悲慘!萊陽哥……你說為什麼?”
萊陽想安慰哭泣的她,可自己又該說些什麼呢?
於是隻能從口袋取出一包衛生紙,可嘉琪卻用手背擦了擦淚,說:“我很感激餘烈,是他讓我記起了一切,他不顧一切代價幫我,幫我治病,幫我複仇……而我,我能給他的,也隻有這副病身子了……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那這些,我又該怎麼告訴良鑫呢?”
此刻,萊陽徹底懂了。
他不用再去追究那個問題的答案,彷佛,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嘉琪說得很對,李良鑫是愛她的,可這份愛經不經得住這種考驗呢?
這沒人知道,可何必要證明呢?
不管好與壞,都不是嘉琪想看到的結果,她已經夠悲慘的了,留一份美好的回憶,彷佛比答案更重要。
什麼叫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隻找苦命人,萊陽也算深有體會。
而嘉琪的懇求,他又不知道該怎麼給答案了,隻能看著陽光落在她冰冷的身上,除了地上那虛無縹緲的影子,連光也給不了她任何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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