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胳膊往上閣樓指,喘喘噓噓道:“老太太呼啊呼呼,那孩子走了她她走了。”
楊藝君沒聽清楚,“慢點說,你說周晚風怎麼了?”
“呼呼走了,人不在閣樓,早走了。”張婆子歇口氣,急巴巴道:“老董見著了,說人出門了。我尋思著她就出門散散步,沒成想她是走了。”
雲嵐聽到周晚風自己走了,人愣了愣後,眼眶直接紅了,人急的根本坐不住,拽著楊藝君的手,“媽,趕緊讓人去找找吧,我心裡害怕。”
這心裡越想越恐懼。
“慌什麼,人幾點走的?”
張婆子想想,“六點左右走的。”
所有人都看眼牆上掛鐘,這都一個半小時了,出門散步也該回來了。
雲嵐整個人惴惴不安,慌神了,“報警吧,這要出個什麼事?誌儒得怨死我。”後怕的不行。
雲靖雅過去抱著她,安撫她。
“慌什麼?她十二歲心智正常,自己都能從東山來雲海市彆小瞧她。”楊藝君並不覺得周晚風自己一個人在外麵會出什麼事。
那孩子有一雙沉穩冷靜的眼睛,隻是她有些意外她竟然這麼走了?
大廳裡正亂亂糟糟的,老董被叫來反複問話,直到大門口傳來汽車停車的聲音。
周誌儒回來了。
小胖子雲承彬第一個跑去開門,“爸爸,家裡那個姐姐自己走了。”
周誌儒下意識皺眉,掃視一眼沒看到周晚風,注意到妻子雲嵐眼眶發紅,神情怯怯避開他視線。
楊藝君歎口氣開口解釋,“到飯點,張姨上去喊人吃飯,才發現人走了,也怪我大意了。和那孩子不熟悉,和她聊天又怕她拘謹不舒服,下午雲嵐回來還一處待著,沒想著人背著包自己走了。”
避重就輕。
周誌儒深呼吸一口氣,雲嵐親自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小聲說句,“都怪我說了讓她回老家的話。”
周誌儒脫了外套,解開襯衣袖口,往上翻卷,還喊廚房阿姨給他倒杯水。人不見慌亂,看到餐桌的飯菜,就讓芳姨帶著靖雅和承彬先去吃飯。
“先生,我是六點鐘見著人出去的,要不要去火車站找找?”老董一臉愧疚,當時就該把人喊住。
周誌儒伸手安撫讓大家不要著急,他神色鎮定,眼裡不見絲毫急躁。
沉穩的莫名讓楊藝君覺得冷血。
見兩個孩子被芳姨帶去餐廳吃飯,周誌儒這才轉過身看向楊藝君說話,“媽,把周晚風送到您這,我也是沒得辦法。給您說實話,她不是我接過來的,也不是我打電話叫過來的。確確實實是她自己沒說一聲買了車票。
人火車站派出所給我打的電話,我讓老陳去接的,當時要送去賓館住一晚明天買車票回去。她先讓老陳送她到工廠裡找我。”
周誌儒把辦公室兩人的對話講出來。
楊藝君皺眉,眼神疑惑,不確定真假。
向嵐輕輕捂著嘴神色驚訝,小聲道:“那孩子真的這麼說了?”
周誌儒點頭,無奈歎息,“這麼多年我和她關係陌生,並不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還有一件事,說出來你們都不信,可我們廠裡銷售部肖經理就是當事人。她到雲海市下火車時候,被一男一女兩個人販子盯上了,見她一個小孩想哄騙到個人少地方下手。”
向嵐擰著眉頭,“後來呢?”
“她搶了肖經理裝貨款的包,反手扔到那兩人懷裡,被群眾攔下一起送到派出所裡。她知道女的身上有麻醉藥,男的身上藏刀,她一點怕的意識都沒有,派出所民警讓我回家多管管。我說送她回東山,她說讓我身敗名裂,她這樣性子我也是一點辦法沒有,逼急了也怕她叛逆起來。”
楊藝君並不知道這裡麵還有這些事情,聽完,手抵在下巴處,微微有些晃神。
如今看來,這孩子完全就是一塊燙手山芋。
混不吝的,軟硬不吃的。
如今一聲不吭走了,回東山?
楊藝君想到和周晚風對視,說話的場景,莫名確定她不會回去。
“那她現在能去哪?”
現在看,這哪是一個孩子,根本就是一個碰不得,說不得的炸彈。
雲嵐眼神有些怨氣看向楊藝君,誌儒管理那麼大一個廠子,要是被下麵人知道自己孩子不管不養?哪還有什麼威信?還有她,出門彆人怎麼看她?
張婆子這會心裡阿彌陀佛都念了。
現在想起來從見麵開始,那孩子簡直一身邪氣啊,她活這麼大哪見過這樣的孩子。
大廳裡陷入一陣寂靜。
忽的,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響起。
雲嵐靠得近,抬手接起來,“喂。”
幾秒後,雲嵐猛地站起身,聲激動的衝著楊藝君和周誌儒喊,“找到了,人找到了,雲琅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周晚風的女孩。”
雲琅?楊藝君不明白這怎麼還扯到雲琅那了。
“人現在在哪?”
“錢塘路公安局”雲嵐聽著電話裡堂弟雲琅隻哇亂叫,大意聽懂了,“雲琅說他有點事在公安局,七點多邊上來個女孩過來報警,說自己被棄養”
“錢塘路?”楊藝君聽到路名心弦突然繃緊,手心滲出冷汗來,眉頭緊蹙,“我記得報業傳媒集團就在那片,還有雲海市日報社,廣播電視傳媒”
“雲嵐,你讓雲琅先攔下她,讓她哪都彆去。”楊藝君失態,指著周誌儒讓他趕緊出門把帶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