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衝著周晚風臉上招呼。
“張姨。”周誌儒急忙上前阻止。
雲琅光看著,又被人推一把,人趔趔趄趄上前去。
周晚風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心裡嫌棄張婆子一巴掌慢的像龜爬,她左手抬臂格擋圈住揮來的胳膊。抬起自己右手掌,虎口處快速出手擊打張婆子下顎脖子,揚手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小畜牲你不得好死,你個下三濫的玩意,你打老人啊啊。”
張婆子稍往後趔趄,叫罵更狠另一手又甩上來。
這次換成右手抬臂格擋圈住,手使勁下壓肩膀同時,抬腿頂膝
“周晚風。”周誌儒見她打人,大喝一聲站上前,去拽她手腕子。
猛地一拽,人往後一退,沒頂上,瞬間眼神一暗,直接變成抬腿踢過去。
張婆子挨了一腳,整個人坐地上又喊又叫起來,“哎呦,殺人了,小畜牲沒娘養的玩意。”
周晚風被拽住,周誌儒力氣大,右手肘尖直接彎起,直接擊打他下巴。
雲琅被推上前就看到周晚風親爸都敢打,向後退都來不及,說話沒來得及張嘴,手臂被人拉起來,人一趔趄重心移位,沒明白怎麼回事,就感覺人波浪似的,咣,背砸地上。疼的齜牙咧嘴,衝著那邊張大嘴看的目瞪口呆幾個哥們招手,“看個屁啊,趕緊來幫忙。”
仨同學哦哦竄過來,就愛湊熱鬨。
三個學生上去,光看著力大,技巧什麼都沒有,周晚風借力打力一個甩出去,一個背摔,一個反手壓住一腳踢開。
場麵一下子都亂套了,張婆子叫罵哭喊,各種詛咒。
周晚風再次把周誌儒甩打地上,拽起旁邊椅子,噶擦甩過去,眉眼狠厲,“從我見你開始,你他媽就陰陽怪氣的擠兌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椅子砸到旁邊桌子上,可也把張婆子嚇得大氣不敢出。
察覺背後有人,剛要反手肘擊,瞥到一身製服後立馬收了回來。
周晚風眼是冷的,臉也是冷的,胳膊衣服往上一拉,手臂上紅的發青,還有一塊破皮冒血了,一看就是指甲死命掐的。
“你乾什麼,當這是什麼地方?全給我扣起來。”
竟然直接在公安局打起來了,晚上值班人手本來就不多,這幫子人還在這不消停。
說是扣起來,其實就是各自帶到小房間,明眼就是家庭之間有矛盾紛爭。
周晚風被拉到小房間裡,對麵警察一臉嚴肅,“你連你爸爸都敢打,你還敢說你想留在雲海市?”
“他對我不聞不問,讓那些人欺負我,他儘到父親的責任了?那個老女人罵我的話他是聾嗎?我有媽生沒媽養?她自個都是女的,說這話不紮心嗎?我媽在我小時候病死的,我都不記事。要罵不該罵當爸的嗎?是他隻生不養。”周晚風冷言回擊。
警察平緩一下,試圖從一個角度調解,“好好,不說這個,那說說你為什麼想要留在雲海市,不是因為爸爸在這?”
周晚風垂著眼皮,無聲歎口氣,不停地揉搓手腕,這身體太弱了,以後要好好鍛煉下。
抬起頭看著警察道:“您能體會嗎?有的人明明有爸爸,卻恨不得他死掉。這世界每天都有人死,我時常祈禱他出門被車撞死,被歹徒一刀捅死,或者高樓掉把菜刀就插他腦袋上。有的人死比活著強,死了清淨,活著就是睡醒一睜眼滿世界都是對比。我也有爸爸,他活著,可他活著的好處我占不上啊。”
周晚風嘴角嗤笑,自嘲一樣說道;“所以我找上來了。他是我爸,他大魚大肉,我就不能吃糠咽菜,不然他就是虐待我。他在雲海市,把我扔老家就是棄養。雲海市很好,生活,還是上學都比我老家強得多,這麼好我為什麼要放棄回老家?”
警察聽明白後事情就容易調解,想到剛才的打鬥,眼神倏地變得嚴厲起來,問道:“你打鬥技巧很專業,在哪學的?”
外行人可能看不懂,剛才的打鬥女孩雖力氣不足,但是絕對是有技巧的,而且,技巧還很專業。
起碼剛才推拉小夥子那幾下,絕對是熟悉三種內家拳技巧的。
周晚風麵無表情,不答反問,“和這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那麼能打為什麼還會被人一開始抓傷手臂?”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偵查能力很強。
“先動手打人不是過錯方嗎?”周晚風反擊。
警察看著女孩眼睛,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如果這不是調解室,他都以為這是審訊室現場,審訊的還是那種最難纏的硬角色。
“行啊,知道先動手打人不對,小小年紀在這口頭教育你,有問題知道報警找人幫助是對的。但試圖激怒對方在趁機泄憤毆打是不對的,尤其,你毆打的對象是年齡大的老人,就更不對。”警察嚴詞厲色。
“照您說那他們打我,罵我,陰陽我,我就該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好好的人都得逼瘋了。”周晚風站起身來,並保證道:“他們不惹我我自然也不想惹事,在我眼裡人渣就不分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出畜生。給畜牲講品德,狗能不吃屎嗎?”
警察看著女孩起身就走,根本沒準備聽他後麵要說的話,氣的喊一句,“我看你嘴皮子利索,記得下回彆動手,你張張嘴就能把人說啞了,記得動嘴彆動手。”
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孩子,打了人還麵不改色,這種要不心理素質極硬,要不天生狠茬子。
就那冷眉冷眼,一看就固執得很,不聽勸的。
周誌儒和雲嵐在另一間調解室裡。
周晚風一出來,看見外麵突然多了幾個人站著。
張婆子剛還衝著衣著華麗女人哭哭啼啼說著什麼這會看到周晚風出來,嘴巴趕緊閉上,什麼話都沒有。
雲琅身旁站著女人一身珠光寶氣,臉上妝容太重,尤其眉毛不符合年齡看著很怪。
女人旁邊站著兩位六十多歲老人,光看麵相就知道這兩人應該兄弟關係。
那邊周誌儒和雲嵐出來,看到外麵站著人,神情一愣,“爸,叔叔,嬸嬸你們怎麼過來了?”
周晚風聽到稱呼後,投去一眼。
雲嵐看到爸爸,一下子跑過去,眼眶發紅的喊了一聲,“爸爸,你怎麼來了。”
雲海生看雲琅。
雲琅見眾人看他,扶著腰背嘿嘿一笑,“我和同學吃飯,鬨點了亂子警察就叫父母過來,不然不放我們走。”說完背後伸手拉拽一下親媽。
親媽刁玉鳳,眼睛這會都不夠用的了,盯著周晚風還不夠,這會盯著周姑爺臉上,下巴的傷看。一想到南湖公館那個裝模作樣妯娌家裡,還能鬨出這事來,嘴角根本壓不住。
被拉拽才反應過來,“哦哦,對對,雲琅小混蛋打電話說他腿,肋骨被人打折,哭天喊地讓我趕緊過來,我一聽這麼嚴重就給他爸打電話,誰知道他和大哥一起過來了。”小混蛋電話裡還不說實話,她還真以為出事了。
結果到這就聽到雲琅激動嘰裡呱啦,說什麼周誌儒老家女兒來雲海市,大伯母和嵐姐想把人送回去,女孩一生氣報警說自己被棄養,還要找媒體曝光什麼的。
媽呀,這麼刺激,怪不得小王八蛋要她一定過來。
刁玉鳳根本不聽張姨嘴裡說的話,瞎話連篇的。
看戲不嫌事大,刁玉鳳看著周晚風孤零零一個人站那,故意大聲說著,“哎呦,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容不下了,南湖公館那麼大房子收拾不出一間空屋子?吃飯不能多雙筷子?老家都沒人了,還送什麼老家啊。”說著就自個跑到周晚風跟前,一臉心疼的想摸摸人家腦門。
雲琅剛想阻止,就看到周晚風伸手推開了,立即跑過去把親媽拽回去,耳邊嘀咕一聲,“看著就行,上手乾嘛。”她在把你甩出去,他後背這會還疼呢。
雲海生兩鬢有白發,清清瘦瘦的臉五官端正,隻不過這會眼神嚴肅,拉著雲嵐的手臂走到周晚風跟前來,聲音略顯疲憊道:“孩子,我聽雲琅說你來雲海市兩天都住在南湖公館,我有事沒在家,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女兒被我養的不懂事,我替她給你道歉。同時也在這給你下個保證,沒人攆你走,也不會送你回老家,以後就留在雲海市生活,學習。這話我說的,我說話算話。”
周誌儒接上話,“爸,沒想送她回老家,學籍我都準備幫她遷來的,趁著暑假還有學生招生給她找個好學校上。結果沒說清楚就成這樣了。”
雲嵐低頭小聲,“這事不怨誌儒,他不在家我剛回來腦子亂就胡說八道一翻,是我錯了。”
刁玉鳳看了眼張姨,“大哥,這事肯定不怪雲嵐,她從小性子軟那些傷人攆人的話她可乾不出來,今個也是剛國外回來。肯定是嫂子打電話讓你回來的吧?”這事挑白了就是楊藝君後麵挑唆的,結果自己不露頭,躲後麵充好人。
想著難得這次機會,又跑上前去,“大哥,這都是家事,有您保證這孩子估計能放心了。時間都這點了,嫂子估計在家也著急,咱先家去看看吧,我也好久沒見嫂子怪想她的,找她嘮嘮嗑。”
周晚風這兩天憋得火消了,周誌儒也當警察麵答應幫她遷學籍,就不會作假。
而眼前雲琅親媽大概想架秧子另起火,她還挺樂意看的。
她後媽雲嵐一開口說那話,連眼神都不敢對視,就知道隻是一個學舌的。
想送她回老家的,這會正在南湖公館等消息呢。
雲海生看眼周誌儒,最後對雲嵐說道:“你既然知道錯了,這孩子上學找學校的事你就幫忙辦吧。”說完又看眼周晚風,眉眼生出幾分和善來,“趁著暑假,讓你雲姨再給你找個補習班上上,這邊功課緊和老家不一樣,往後放下心隻管好好學習。”
周晚風轉頭看眼雲嵐,雲嵐竟有些怕她,點頭之後趕緊視線移開了。
張婆子站在人後,捂著臉眼裡有怒,有怨。
周晚風撇到,嘴角輕笑手一指,“我打了她,她對我有怨恨。”
張婆子哪想到那麼多人,自己心頭帶怨氣還能被她察覺到,頓時瘋狂搖頭否認,“沒,沒有,我哪敢”
刁玉鳳一看,頓時喜上眉梢道:“大哥,也不知道嫂子怎麼想的,張姨年齡這麼大了,家裡有兒有孫的早該退休回家享清福。你看這大年紀還跟著跑出來受罪,我剛好認識一個闊太太她家移民,有個用很久阿姨就很不錯,一家子移民還不忘記托人幫找下家,可見人是真不錯。”
雲海生皺眉,看眼心焦的張婆子,又看看眉眼微冷女孩。歎息一口氣,“張姨確實年齡大了,把人介紹過來看看吧。”
周誌儒眼眸微挑看向周晚風,她竟神色如舊,不喜不怒,臉上平靜的似乎怎麼樣都與她無關。
可就這麼時機,她一開口,讓眾人看到張姨眼裡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