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戰役劇情：黃金王座萬字）
第293章戰役劇情：黃金王座萬字）
從雷霆翻滾的黑雲深處立著一座宛如尖碑的城堡，樹杈狀閃電深耕著黑暗的深處。
一條身體殘缺的蟾蜍艱難在地上磨蹭，前方翹起的石磚成了它無論如何也無法跨越的艱難障礙。
“嘶嘶”的毒蛇吐信聲傳來。
在雷霆第三次點亮天空時，那翹首吐著紅信的眼鏡蛇已經來到了蟾蜍麵前。
黑霧彌漫，有形體難辨的輪廓。
蛇化作人身，性感妖嬈的女人取代了毒蛇的位置，她伸手抓起蟾蜍托在掌心：“這不是我們最可愛的崔茜嗎？”
她咯咯的笑聲刺耳：“還是說在外麵遇到了什麼東西？”
蟾蜍發出人聲，不過非常萎靡：“我要見君主。”
“是的，沒錯，你要見君主，但聽說你丟了葡萄園？”
“人類聚集在一起，他們拋棄了分歧！”蟾蜍崔茜有些焦急，雖然血族擁有著“不死”的特性，可是一動不動，也能算是不死。
她從沒有如此絕望過，當她使用林德殘留的貴族之血強行製造出那些騎士時，她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它們，能夠拖住人類然後自己逃離，卻沒想到自己成了第一個被進攻的對象。
“是嗎？”
雷霆又一次閃爍咆哮，女人看向了城堡，從靛青色的妖異光芒將她蒼白的臉色照亮。
君主正在召喚自己。
一團黑霧將其包裹，片刻以後，展開了翅膀的烏鴉抓著重傷的蟾蜍劃空飛向城堡。
當偉大之人從偉大長眠中醒來以後，這座城堡便被偉力所籠罩著。
鑽進窗戶的烏鴉落地變成人形，身邊趴著無法變形的蟾蜍。
空氣中散發著甜膩的血腥味，一道道身影飄然而來，他們擠滿了鋪著血紅色地毯的城堡窄廳，一盞盞懸掛在頭頂的燭燈將下方的人影子拉長，縱橫交錯。
他們哄鬨議論著，有人在聊著自己的美夢，有人在回味著數年前的少女純潔之血，還有人欣賞著自己手指。
但是當輕輕的咳嗽聲傳來，一切歸於平靜，包括外麵咆哮不休的雷霆。
所有人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由人攙扶的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他臉色蒼白乾枯，長滿了老年斑，穿著一件酒紅色的拖地長袍，隻是這些重量幾乎要把老者壓垮。
“崔茜？”老者看向了蟾蜍，輕聲呼喚其名字。
“是！”
“你肯定有很多東西想說。”
“您的葡萄園被毀，我我我……”
“那隻是一處葡萄園，親愛的，”老者努力的抬起了自己的眼角皺紋，“我們可以隨時種植，伱不需要為此道歉。”
旁邊的女人也在小聲提醒著：“最關鍵的那部分！”
“人類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他們攻陷了狐狸洞。”
蟾蜍崔茜悄悄注視著城堡內的同族，她至少知道一點，這些人對外界的信息掌握非常少，漫長的生命已經讓他們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所以她應該加上一些語言的藝術。
所以將自己製造出的蚜蟲林德幾乎做到的這一點，改成了人類所為。
“嗯……”老者拉長了鼻音，好像在思考，又像是睡著了。
崔茜知道自己必須得說一點更重要的信息：“我發現了貴族之血。”
“貴族？”
“林德·阿爾曼，掌握了貴族力量卻沒有瘋狂的人。”
“林德，啊，那小子啊”老者在翻閱著生澀的記憶，想要從中找出關於林德的記憶，然後他發出了感歎：“他還活的好好的？”
記憶中，林德經常和科特混在一起，雖然他們不會做什麼惡事，可總是難以給人成熟的感覺。
“他效忠於拉尼雅女王。”
“拉尼雅。”老者的表情仍舊很平淡，對他來說聽見林德的名字比拉尼雅的名字更加重要。
沒有掌握魔法之環力量的女王，沒有任何關注的必要。
“我希望知道更多關於林德的消息，他不該效忠我那沒有才能的……女兒。”
窄廳內的人群化作各種動物快速離去。
……
瑞文城城主，‘歌白騎衛’溫·瑞文，目送著信使離去。
她冰冷的表情不會因為一封近乎挑釁的信而產生絲毫的變化，戰爭永遠都不能以情緒化來推行。
“他對我們有很多誤解。”
在溫的身邊是手持法杖的老者：“他以為我們對舊貴族虎視眈眈，他以為我們隻想爭奪權利，我們的目標自始至終隻有一個。”
“大裂縫。”溫開口說道。
老者繼續開口：“我們集結一切力量，無論他們是正是邪，但獅子公爵好像並不這麼認為。”
溫開口說道：“不擇手段者，勢必失去他人的信任，克己守法者才能贏得信賴。”
老者問道：“那麼您呢？”
他們一手創建了瑞文城，將所有能夠集結的力量聚攏到一起，能在末日中活下來的人大多數都不會遵紀守法。
然而法律又是舊貴族維護統治地位的必要手段。
如此便產生了非常滑稽的一幕，新貴族隻要求力量，人的生命是分三六九等的，隻要能在接下來的戰爭中發揮更大的作用，奸淫擄掠任何一種罪行都會被原諒，隻不過是發配防守而已。
舊貴族卻更看重法律，強弱與否不代表著可以隨意踐踏法律。
現如今埋在瑞文城新貴族勢力中的問題已經爆發。
當他們隻是以“災厄的敵人”身份聚在一起後，會發現大家除了一起末日求生的需求之外還有其他需求，相互之間的爭執更多，利益和權力的分割讓整個瑞文城變得混亂。
試圖融入吸納更多力量的瑞文城明顯是不可能將林德招攬。
“我們該怎麼辦？”老者詢問，然後又自問自答，“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賽文·海德溫的需求無人知曉，但他明顯不願意頭頂上多出一個女王。
而瑞文城內的一半士兵，例如‘火柱’裡德等在王國中犯下重罪之人，更不可能坐視女王的權力恢複。
雙方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戰爭。
而麵對無法確定能否拉攏過來的林德勢力，始終保持冷靜思考和理智的溫·瑞文，又一定會選擇幫助自己的盟友。
老者長歎一口氣，他無比希望那一天參加圓桌會議的人是林德，而非女王。
溫的思考方式非常簡單，幫助盟友，就是最大程度保護對抗大裂縫的力量。
幫助林德，但林德隻有一半的可能會成為我方盟友。
100vs50，答案就是這麼簡單。
但很多時候，事情並不是簡簡單單可以做出判斷的。
他想要去見林德一麵，必須儘快，立刻！
……
蘭德軍團的黃金騎兵矗立於荊棘大道外的空地處，已經臨近夜晚，火把搖曳的光芒照耀在盔甲上，抹開一團團的光暈。
龐大的數量鑄造成一堵無法跨越的鋼鐵城牆。
越來越多的蘭德軍團士兵正在朝著此地彙聚，如同溪水彙入江河。
搖曳的獅子旗與龍旗紮在黑夜中。
步兵、弓箭手、巫師、騎兵、災厄戰馬騎兵、這次集結將會持續一個多月的時間，甚至更久，但無一人抱怨。
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遠征的士兵們擠滿了空地，一頂頂的軍帳將荊棘城完全擋在了身後。
那厚重熱血的氣勢讓山妖城堡附近活動的不死人們屏息，散開的恐怖架勢也讓他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明白了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戰。
隻不過這一次，大戰沒有不死人的名字，他們沒有接到邀請。
“全都是11級以上的精銳。”
“全都是？”
“全都是！”
“草，一個衝鋒，誰擋得住？”
不死人們聚在一起，並且全程直播了荊棘城方向的軍事變動，這種看起來明顯就是要發動巨大戰役的準備場麵讓所有不死人都為之精神一震。
這很有可能是迄今為止最大的戰役。
“哎，你們說這次要打的是誰？”
“還能有誰，肯定是瑞文城唄。”
“不是簽署和和平契約？”
“那玩意有用嗎？”
“說的也是。”
真正的和平契約不是一張紙，而是強大的軍事實力。
有能力隨時撕毀契約，才能獲得真正的和平。
當數以千計的蘭德軍團大騎士們彙聚於此，這場戰爭似乎終於要吹響號角。
……
因為空間桶的出現，以及全軍都是精銳大騎士，讓林德節省了很多力氣。
隻不過另一個問題隨之而來，巫師的數量還是太少，魔藥以及各種道具不可能保證充足。
他知道這場仗開始的有一點倉促，多準備一些時間會更好，可誰又能保證敵人是否也這樣想呢。
嗷嗷待哺的不死人也不會給他更多時間。
現階段11級以上的不死人還不算太多，但已經展現出了極為恐怖的潛力，死亡之後可以複活，複活後等級不掉。
雖然12000人並非都在蘭德王國，但隻是一小部分的不死人，就足以讓人寢食難安。
要麼以雷霆之勢殺穿瑞文城，要麼就以雷霆之勢攻打歌利亞，既然軍隊已經集結，總得擊潰點什麼才行。
比起給不死人一些小甜頭，該讓不死人們知道這個世界的發展由誰推動，由誰說了算。
英雄之名注定傳唱，但永遠也不會傳唱不死人。
……
荊棘城外，手持木杖的老者望著道路前方的那一扇厚重鐵門。
前方的道路已經被馬蹄踩踏的泥濘崩壞，坑坑窪窪。
從瑞文城趕到山妖城堡，被告知林德前往了荊棘城後，他又馬不停蹄的朝著這邊趕來，一身老骨頭實在支撐不住。
幸好他在報上自己的來曆之後獲得了通報的資格，公爵大人是否願意見他，卻要看運氣了。
老者看著站崗的兩名士兵，他們身披打磨鋥亮的金色胸甲，下麵罩著銀色的鏈甲衫，手中抓握著長槍。胸口佩戴著兩枚軍團徽章，一枚屬於蘭德軍團，另一枚則是獅子徽章，這代表著他們效力屬於獅子公爵的效忠勢力，隻是現在歸屬於蘭德軍團。
兩人自始至終都用緊張的目光注視著老者，從那帶著細密花紋與附魔工藝的麵甲縫隙中，散發著戒備。
直到一人走來：“請跟我來，大人願意見你。”
兩個守衛士兵這才鬆懈下來，雖然他們的動作沒有絲毫改變，但老者很確定他們明顯在用眼神說著“允許通行”。
對林德·阿爾曼此人他又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也許了解一下林德為什麼如此受士兵們的崇拜也不錯，如果他被允許和士兵們交流的話。
通過鐵門進入荊棘城，低矮的城鎮內燈火通明。
路邊被篝火和火把點亮，往來巡邏的士兵確保一隻蒼蠅都休想靠近，更彆提毒蛇、烏鴉或者蟾蜍。
“多謝。”老者在邁步徹底進入門內時開口道謝，並被帶領著前往了最高的那一處建築。
聽說這裡曾經是拉尼雅女王的居所，她曾試圖將這裡作為自己打響反攻號角的第一處陣地，可結果卻是蹉跎數年。
在前方空地上老者又一次看到了飛龍，紅鱗長頸的飛龍如臨大敵般望著他，身上的溫度逐漸升高。
老者隻是輕輕笑了笑，便邁著步子走進了建築之內。
靴子踩在地板上的輕響讓他知道自己終於要看見真正的領主了，兩側的黃金風格裝潢並不粗獷，弧線型的牆壁反而讓複雜與精致一同融入其中。
“很漂亮對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老者看向說話的人，對方隻穿著一件袍子，魁梧高大的身軀讓人眼前一亮，他雖然高大但沒有超越人類極限。無論怎麼說，老者在他的麵前顯得太瘦小。
“非常榮幸能見到您，大人。”老者拄著法杖彎腰，儘管腰腿並不好，可他認為這是自己和貴族能快速拉近距離的方式。
“歌利亞會更漂亮。”林德看著老者，在見麵的第一刻他就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身上帶給自己的壓迫感。
自己還隱藏著第二心跳，但對方又是否能使出毀天滅地的魔法……這很難說。
“我該如何稱呼你，長者？”
“水晶法師，他們一直用這種方式稱呼我。”
“水晶法師，好，你知道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那麼直入正題吧，我知道你的來意，我的意思也很簡答，收複歌利亞是我們的使命，所有試圖阻撓者全部視為敵人。”
“我們都很清楚，大人，”水晶法師輕輕點頭，“大人，您是否知曉我來自哪裡？”
不等林德回答，水晶法師便自己回答道：“大裂縫的前線，您也許不知道深淵的可怕之處……”
“不，我知道！”林德打斷了對方的故事，他對聽故事毫無興趣，“我認識萊昂，也許你聽過這個名字。”
“當然。”水晶法師驚訝抬頭。
“我和我的人殺了他，而且我當時並不知曉深淵的麻煩，也不知曉他正在抵抗深淵的詛咒。”林德並未隱瞞或者用語言去美化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承認就是自己事先不了解，所以導致本應該能活下來的萊昂就這樣死亡，儘管絕大部分人認為他做的很對，放任一個被深淵感染，隨時都有可能傳播瘟疫的人活著，會非常的危險。
後續也證明了瘟疫傳播開始以後有多麻煩。
“我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他是一位正直的戰士。”水晶法師說道。
“所以深淵的故事就到此為止吧，”林德詢問，“如果你隻是勸我不要開戰，法師閣下，這可能有些異想天開了，軍隊的集結以及耗費的人力物力，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取消的，就連我也不能阻止。”
“您是否會為了對抗大裂縫而戰？”
“當然，”林德點頭，“蘭德王國境內，不會留下任何敵人生存的土壤。”
水晶法師離開了荊棘城，他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出口，可林德強硬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正如其所說，戰爭的車輪已經滾滾而動，沒有任何人能使其停下來。
但瑞文城是否也屬於“敵人”的行列。
他沒有問，因為沒必要。
雙方都可以為了爭取人類最後活下來的機會而戰，卻偏偏又不得不站在對立麵上，無論那一方都不願意後退一步。
林德希望瑞文城一方不要阻撓他行動，可等他掌握更多優勢以後，瑞文城明顯會成為一根釘在關鍵位置的刺。
同理，黑鯰親王等人也不會允許林德成功，他們不需要一個女王淩駕在自己頭頂上。
水晶法師望著遠方的的軍營，黃金騎士們戰役昂揚，一個多月的時間非但沒有讓他們氣勢萎靡，反倒是越來越亢奮。
“所有人都未曾質疑過，”他的目光始終停在軍營的方向，“都未曾質疑過獅子公爵能否攻下歌利亞。”
以林德現如今展現出來的力量，大家全都默認了他能打下歌利亞。
另一個大家默認的點是，瑞文城所具備的力量遠遠無法攻破歌利亞。
事實就是，瑞文城所掌握的力量遠遠無法和完全展露自己獠牙的獅子相比，自己更弱。
他不希望瑞文城成為黃金鐵騎踏平的第一個地方。
……
在蘭德軍團營帳附近出現的不死人越來越多，他們的不穩定性就注定了沒可能被編入正規軍中。
他們有訴求，可惜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