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賞心悅目的場景,完全是語言無法準確形容出來的。
聽到他這一番話,任化民不由朝周清雨的腿上看了看。
傷口裡麵的情況看不出來什麼,隻從傷口開刃的大小、寬度以及縫合的水平上來看,手術確實做得很不錯。
但這種表現在明麵上的手術手法,隻能稱得上是優秀,是專業主刀醫生的基礎,整個醫院裡,能夠做到這種效果的,不說普遍,但也絕對不少。
從一點看來,遠遠沒有郭天德口中描述的那麼誇張。
任化民忍不住深深看了眼郭天德,人老成精,在中心醫院裡深耕幾十年了,任化民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對於郭天德這樣的誇張描述,他心中立刻就有了猜測: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丁家二小姐親自打電話推薦,郭天德這個丁家派係的鐵杆擁躉也如此狂熱的推崇,說到底,還是想走捷徑,想快速造出一個神醫來,跟呂神醫那一係玩鬥爭。”
想到這裡,任化民心中便暗暗一歎,深感無奈。
這種派係爭鬥什麼的,他真的很討厭。
從醫者,本職就是治病救人,隻要能治好病人,那就是好醫術。
分成這個派係那個派係,鬥來鬥去的,然後再敝帚自珍,最後受罪的,不還是那些病人麼?
可惜,人心難控,這種派係之間的爭鬥,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其實嚴格說起來,這位任老教授也並不算是丁家這一派係的。
當年傳染病爆發時,他還隻是個普通的醫生,隻是剛好有幸跟丁家那位丁天冬老先生一起奮戰在了抗擊傳染病的第一線。
當時,他親眼看見了丁天冬為了無數病人連夜奮戰,仿佛不知疲憊一樣進行各種藥物試驗、為病人檢查身體,那種廢寢忘食懸壺濟世的從醫態度深深感動到了任化民。
從那時起,他就告訴自己,今後自己也要做一個像丁老先生那樣的醫者。
後來,在這場傳染病席卷的日子裡,丁天冬還救了任化民的妻兒。老先生那“西為中用”的行醫理念在這場對抗傳染病的戰爭裡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所以後來這些年,任化民才會偏向於丁家這一邊,被呂神醫那一係的人認定為他也是丁家派係的醫者。
事實上,這些年來他從來沒參與過這些所謂的派係之爭,隻一門心思地學醫、救人。
什麼丁家、呂神醫,誰主導滬城醫學界,他根本不在乎。
這種態度,也使得他根本不屑於去澄清自己並不是丁家那一派係的人。
當然了,如果非要選擇的話,他還是願意跟丁家這邊走。
因為比起丁家這邊在醫學界裡勢微的情況,他更厭惡呂神醫那一係的人在醫院裡的某些行為,比如:故意在看診單上填寫一些來自島國的高價藥,給病人吹噓那些藥物更有用。
實則完全是在欺騙病人多花錢。
島國那些藥物有用嗎?
確實有用,而且藥效不差,可很多病人根本不需要用到那麼昂貴的藥物。
他們本身的病情並不是很嚴重,隻需要用普通藥物就能治好。
而呂神醫那一係的人卻專門給人開這種昂貴的藥物,恨不得把這些病人的家底都掏空,隻想從他們身上賺取更多的利益,全然不顧病人是否承擔得起。
這完全違背了醫者救人、懸壺濟世的行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