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才出聲道:“小姐,剛才冒犯了,我先回去了。”
澹台鶴情沒有應聲,待謝傅轉身才抬頭望去,隻見他身後的衣擺一片血跡斑斑。
清醒了,倒也硬氣了。
她並不在乎對方是清醒還是呆愚,他隻是一個工具人,甚至這個工具人隨時都可以換掉。
謝傅行到走廊,身後書房內傳出輕輕的咳嗽聲。
很快這咳嗽聲變得劇烈,讓人聽了有幾分惻隱。
謝傅還未走出院子,就看見迎麵走來一個少女,身穿綠色衣裙,頭上挽著個燕尾髻,簪上一支素蘭釵。
少女步伐匆匆,天生麗質的臉容沁著香汗,或者天氣炎熱,兩頰微紅,十分俏人。
謝傅感覺熟悉,正要開口,卻一時叫不出名字來,眼看少女低頭走路就要撞到自己懷中來,忙讓到一旁去,喊了句“小心!”
少女“呀”的驚呼一聲,停下腳步,朝謝傅望去,立即凜容冷道:“你要害死我嗎?若不是我……”
少女說著卻突然刹住嘴,朝書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後,小聲道:“跟我出來再說。”
行出院子之後,少女才對著謝傅瞪眼責問道:“你嫌命長嗎?若不是我私下徇私,叫責罰的人不要傷你筋骨,就你這身板,二十棍下去,你還有命在。”
謝傅想起她來了,脫口而出:“小秋姐。”
這位小秋姐似乎對自己很好,他清醒之後,記起以前的時候,在這澹台府的事反而模模糊糊。
小秋一臉嫌棄,沒好氣道:“叫這麼親熱乾什麼,我現在跟你算賬。”說著又教訓道:“你還敢來到這裡,我真是被你氣死了,你呆愚就老實一點嘛。”
長的好看,還心地善良,那就難得了,謝傅施了一禮,“小秋姐,多謝了。”
小秋愣了一下,感覺屠威今日有點不一樣。
當日屠威的老父親將屠威帶來,說他母親病重,無錢醫治,所以要將屠威賣入澹台府為奴,小姐卻無心收留。
母親重病在床,無法侍候床前,想要賣身救母,還沒人要,實在太慘了。
小秋憐這人身世,於是跟小姐說可以買來當小白臉養。
屠威今日會成為小姐豢養的小白臉也是她的餿主意,所以她一直對屠威心懷愧意,對屠威也暗中多有關照。
謝傅道:“小秋姐,你以後可以改叫我謝傅。”
小秋愣了一愣,沒反應過來,脫口問道:“你不是叫屠威嗎?你母親不是病重無錢醫治,所以你才賣身為奴嗎?”說著伸手摸了謝傅額頭,“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謝傅笑著簡單解釋一番,“小秋姐,你和小姐都被騙了,那人不是我的父親,可能我失憶的時候被人拐賣了,現在我記起來了,我叫謝傅,不叫屠威。”
小秋若有所思道:“難怪你經常呆呆愚愚的,一問三不知。”突然哎喲一聲,“那我白疼你了。”
謝傅應道:“沒白疼,我心裡記著呢,希望小秋姐今後能繼續疼愛。”
小秋愣了一下,嫌棄道:“怎麼油嘴滑舌起來,我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