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笑道:“小姐,你至少要跟我說下原因。”
澹台鶴情道:“你可知道杜如泉在背後怎麼說你,說你不學無術,是個騙子,接近文望隻是為了貪圖錢財。”
謝傅微笑,“我也管不住彆人的嘴,任他們說去。”
澹台鶴情一本正色道:“我卻不準彆人在背後這般鄙視你,所以這才學比試非比不可,讓彆人見識你的真才實學。”
謝傅笑道:“謝傅才疏學淺,若是杜公子高才,小姐豈不是將我推入火坑。”
這就是差距啊,真正高才的人一直說自己才疏學淺,而才疏學淺的人,反而自我感覺良好。
澹台鶴情嘴上卻是啐道:“你要故意氣我是嗎?我告訴你,這場比試你隻能勝不能輸。”
謝傅道:“俗話說一山還有一山高,小姐這麼說未免有點強人所難。”
澹台鶴情沉下臉,冷聲道:“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輸了,我就罰你……罰你……”
沉吟半天卻想不到能夠讓他害怕的,突然想到什麼,脫口道:“我就罰你騎木驢!”
謝傅駭然!
這時,響起盛夏裡的一聲尖銳而又持久的蟬鳴。
謝傅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一副畫麵。
一個騎在木驢上的蒼白少年,旁邊站著一個神色杳然的少女,隨著她輕輕搖晃木驢,咿呀中,搖出一聲聲高亢的蟬鳴。
蒼白少年臉上意氣風發的不屈,慢慢黯淡下去。
謝傅突然脫口:“我就是高山,誰也跨不過去!”
澹台鶴情一愣,突然士氣這麼強了,問道:“時間定在明天一早,可以嗎?”
謝傅點頭。
“是否需要給你準備什麼東西?”
謝傅愣道:“要準備什麼東西?”
澹台鶴情道:“像考試之前不是都要做好充足準備嗎?”
謝傅笑道:“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了。”
澹台鶴情看著謝傅,“我不想把你當做一個被人豢養的小白臉,明白嗎?以前對你有什麼冷落或嚴厲的地方,請你見諒。”
“還有,把澹台府當做自己的家。”澹台鶴情說完轉身離開。
“小姐慢走。”
澹台鶴情突然回頭,雙眉一翹似月兒上眉梢,嘴上叮囑一句:“不要讓我失望。”
不會!為男兒家潔白的屁股而戰。
……
隔日一早,杜如泉在約定時間提前半個時辰來到澹台府,杜如泉身邊還有一人,居然是奔馬社的頭號才子金腿黃少南。
杜如泉請黃少南一同前來,可不是請黃少南請來助陣,與一名粗鄙不堪的銅腿比試才學,哪用得著彆人助陣,如非必要,這種行為都已經是自辱身份。
杜如泉是請黃少南來做個公證人,在他認識的人之中,這黃少南才學最高,也頗有名氣,讓他來當做個公證人最為合適,想來到時澹台鶴情也會服氣。
杜如泉剛踏入澹台府大門,就有府內下人站在門內恭候,卻是領著兩人朝正中的會客大廳走去。
這會客大廳是富貴人家的門麵,平時隻招待貴客,杜如泉跟在澹台鶴情身邊這麼久卻是頭一回被請進澹台府的會客大廳。
兩人在下人的帶領下,邁上七重石階,黃少南立足於客廳外麵的石麵平台,忍不住轉身駐步觀看。
隻見庭院虯鬆大樹遮列如屏,假山雄勃,池水飄綠,不由感慨一句:“不愧是富貴人家,今日有此一見就沒有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