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著雙足,邁著極輕極輕的腳步靠近,唯有身上白色的素衣漣漪微動,才能察覺到她是在移動。
看清!看得更清!是張日思夜想的臉容,在這一刻,澹台鶴情心中的喜悅竟多於憤怒。
澹台鶴情怔怔站著,過了一會,才咬了咬唇,轉身重新將衣服披上,撿起地上脫下來的繡花鞋,走到床榻邊來。
看著這張熟睡著的臉,心中無由來的怨,無由來的恨,鞋底對著謝傅的臉就打了下去。
打了幾下,謝傅似睡的香睡,竟還沒有醒來。
澹台鶴情打的更狠了,將心中的恨意全部發泄出來,打著突然捉住謝傅的胳膊,狠狠就咬了下去。
剛咬下就牙關一軟,鬆了開來。
這時謝傅才醒了過來,人還暈暈沉沉,就聽見一把冷入骨髓的聲音:“你竟敢如此欺我辱我,真當我舍不得殺你嗎?”
小姐?
謝傅扭頭看看左右,自己枕的是繡花紅枕,蓋的是紅綾繡衾,羅帳迷離,周圍蘭麝幽香撲鼻。
這是小姐的香榻啊!
謝傅猛然坐了起來,衾被從他身上滑了下來,露出健壯的胸膛來。
澹台鶴情失聲:“你竟還沒穿衣服!”
小秋和夏兒兩人一直在樓下夏兒房間豎耳聆聽,隱約聽到澹台鶴情叫聲,兩人異口同聲道:“小姐發現了!”
又靜心聆聽,卻沒有再發出聲音來。
夏兒緊張問道:“怎麼又沒有動靜了?”
小秋嘻嘻一笑:“我看成了,將行好事。”
夏兒好奇問道:“什麼好事?”
小秋拿出一本書來,笑道:“這好事全在這書裡麵。”
夏兒瞥了一眼,隻見封麵寫著《愛情寶典》四個字,卻不知道書的內容是什麼。
小秋開始翻起書來,說了句“找到了”,就照著書開始念了起來:
【張相公急不可耐抱住鶯兒小姐,柔聲叫著:“芳卿鶯兒。”
鶯兒小姐被張相公抱在懷中,隻覺渾身骨節酥融,都站不穩了,羞不可抑的要將張相公推開,“你這賊子無禮,還不鬆手。”
張相公嘻嘻笑道:“我若是賊,也是熟賊。”
鶯兒小姐聽了一笑,啐道:“呸!一派胡言!這賊哪有生熟,還不鬆手。”
“小生不鬆手,小生就是要緊緊抱著小姐,不讓小姐溜走。”
鶯兒小姐紅著臉罵道:“你真不知羞恥!”
張相公柔聲問:“小姐,你真的不喜歡小生嗎?”
鶯兒小姐低著頭,紅著臉,不肯說話。
張相公哄道:“我的親親小姐啊,隻怪你如花美眷,害得小生難以把持,日後小生一定給你做牛做馬,給你贖罪。”說完就在鶯兒小姐粉膩的臉上親一口。
“害!你怎麼偷親。”
“小姐,小生還要親你嘴兒。”
鶯兒小姐害羞不肯,把頭扭了過去,張相公就把嘴湊了過來,剛觸著鬢發,就被鶯兒小姐將這討人厭的臉用力推開。
張相公被推落床去。
鶯兒小姐急壞,“張相公,你沒摔壞吧。”人也撲下床去。
張相公張臂就將鶯兒小姐摟住,嘿嘿一笑:“你這隻鶯兒還不被我逮住。”
鶯兒小姐也不掙紮了。】
小秋念到這裡停了下來。
夏兒紅著臉道:“就不知道謝公子有沒有這張相公機靈。”
小秋笑道:“你放心吧,這小子是扮豬吃虎,機賊的很,就看他使出幾分力來。”
夏兒想起小秋說過謝傅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咯咯一笑:“就怕謝公子不肯使力。”
小秋嘎嘎一笑:“由不得他了。”
夏兒一臉好奇。
小秋嘿嘿笑道:“我給他吃了十人份的龍涎香,就是頭大象也要發飆。”
夏兒錯愕:“小秋姐,你太狠了。”
小秋咬牙切齒:“我都說我這回要整死他了,除非他是假男人真太監。”說著看向夏兒:“真假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哪裡知道啊。”
“你貼身照顧過他啊。”
“我照顧過他,我也不知道啊。”
“沒給他擦擦身子什麼的。”
“才沒小秋姐你想的那麼下流。”
小秋嘿嘿笑道:“還是繼續聽完念書,後麵更刺激。”
張相公替鶯兒小姐寬衣解帶……
卻說閣樓這邊,並非小秋想的那般順利。
澹台鶴情本想等謝傅穿好衣服再說,見他在床上翻來找去,倒覺的滑稽,就在梳妝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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