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說到男女之彆,王婉之突然發現他的目光朝自己胸襟看去,低頭一看,胸襟衣服打潤緊貼身體,已經呈現出一道月兒般的挺拔輪廓來。
王婉之傲道:“我不需要朋友。”說著轉身繼續前行。
沒走一會兒,王婉之再一次跌倒。
謝傅也跟著停了下來,這個女子很傲,傲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和幫助,他當然尊重她。
王婉之抬頭看了謝傅一眼,這一次他一動不動,也沒有出聲表示,這讓王婉之感覺他在看自己笑話,他在等待自己出口請求。
她很有骨氣的想要自己站起來,但這一次她站不起來了,她的腳扭到了。
謝傅等她在泥濘中掙紮了一會,才出聲道:“我背你吧。”
“不!”
王婉之應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謝傅笑問:“在死亡與氣節兩者,你會選擇哪個?”
王婉之毅然應道:“自然是氣節!”
謝傅表情一訝之後,卻道:“我就知道!”
從昨晚接觸到現在,雖然不能完全了解她,對她還是有幾分了解。
王婉之乾脆閉上眼睛仰著麵,讓冰冷的雨水敲打自己滿是汙泥的臉容。
眼看雨越下越大,謝傅俯視下山之路,泥流潺潺早已掩蓋原來的山路痕跡,自己下山都要冒險,更彆說這個弱女子了,開口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王婉之聞言睜開眼睛,卻見這人身影似逃命一般飛竄下山,看著這泥流潺潺早已掩蓋原來的山路,王婉之似乎明白了什麼。
心情是黯然的,也是平靜的,乾脆再次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身下這泥流滾滾,明顯能夠感覺到水更促更高,原本的山道儼然成了一條急促而下的黃色溪流。
雨再不停,形成大泥流,不是被淹沒就是被直接衝下山,見多識廣讓王婉之意識到自己已經處於死亡的邊緣。
唉,今生竟沒有機會見上一麵。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裡,至少要見上一麵問個清楚,為什麼失約!
負著氣的她有了強烈的求生意誌,她巡視周圍,看到在東南方向大約十五丈遠的地方,有一塊突石,如果能夠爬到這石頭上,就算大泥流來了,應該也能躲過一劫。
十五丈的距離,不算太遠,一開始王婉之還是很有信心,可當真正嘗試,腿傷的拖累,攀爬的姿態,逆流而上的阻力,這一切都不是合適的移動方式。
當她費儘了所有力氣,抬頭望去,那塊突石還在遠遠的地方,難以想象剛才自己隻是俯爬了三四丈而已,剩下的距離對她來說已經是天之遙了。
王婉之悲憤的罵了一句:失信的老頭!
奇怪的是,罵完之後,王婉之感覺自己又有點力氣了,便又上前爬了一步。
力氣用完又再罵一句,可惡的老頭!又有力氣能再爬一步。
無恥的老頭……
每罵一句就多一分力氣,她這輩子倒也不是沒有罵過人,但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罵的多。
罵的越狠越難聽就越有力氣。
死老頭……
王婉之完全放開自己,像個發泄著怨氣的小女孩,越罵心頭越是暢快。
劈劈啪啪的聲音傳來,王婉之以為大泥流來了,悲呼一聲完了。
再一細聽,聲音卻從下邊遠遠傳來,劈啪嘩啦,節奏很快很激烈,像爆竹的聲音,卻肯定不是爆竹。
王婉之終於看清楚了,是他,他肩膀上勒著繩子,後麵拖著什麼東西,埋頭就往山上衝。劈啪嘩啦聲響就是他背後東西與地麵碰撞摩擦發出來的。
這張臉,因為奔跑著,長發甩動著……
良心過意不去嗎?不管如何,回來就好,她現在可不想死在這裡了!
謝傅恰如其分的在王婉之剛才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他走之前有特彆做了記號,免得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找不到人了。
人卻不見了,隻有推動著自己雙腳的滾滾泥流。
啊!謝傅發出像哭似嚎的一聲來,蹲了下來,以為王婉之被從山腰衝下去。
心中罵自己一千一萬遍,人死了還要什麼氣節,沒有了氣節,人至少還暖生生活著,我就不應該聽她的。
這聲叫,還真觸動了王婉之,有種心疼想要被嗬護的感覺,忙大喊一聲:“我在這裡。”
聽到聲音,原本蹲著的謝傅猛地就蹦了起來,像隻猴子一般蹦蹦跳跳的朝王婉之的方向跑去。
像個單純的孩子,很動人,很有魅力。
隻是這單純的孩子來到眼前卻氣嘟嘟的責問道:“我不是叫你呆在原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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