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楨最先定神,開口道“不嫌棄,王夫人,我會照顧好王小姐的。”
李徽朝倒是理性一點,決然道“我一定想儘辦法醫治好王小姐的雙眼。”
唯有謝傅一言不發,瞎子二字讓他心如刀割,想起婉之在靈堂悲戚的樣子,心口更如被一顆大石壓著,透不過氣來。
王夫人問道“謝公子,你呢?”
隨著王夫人的問題拋來,李徽朝和秦楚楨兩人朝謝傅看去。
謝傅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
又動了動唇,最終才艱難的把話說完“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傅的聲音流露出悲傷心疼來,以至於他回答的內容是什麼,都顯得不重要了。
李徽朝和秦楚楨大驚,有種使出多麼靈巧的招式卻被謝傅一劍封喉的感覺。
王夫人一笑“我又怎麼會把一個瞎子強行嫁出去呢。”
李徽朝和秦楚楨聞言暗暗鬆了口氣,原來王夫人隻是在試探。
謝傅激動莫名,喜悅莫名,主動開口詢問“王夫人,你是什麼意思!”
王夫人淡淡道“我有辦法醫治好婉之的雙眼。”
李徽朝和秦楚楨異口同聲“太好了!”
謝傅點了點頭,喜悅之情彌布全身,再也沒有比這值得高興的事了。
一直背對著三人的王夫人優雅而緩慢得轉過身來,一雙美麗充滿智慧的眸子隔著紗屏看向三人,或許說是看向謝傅。
她靜靜的看著,用心的看著謝傅臉上自然流露出來的喜悅,那剛才深沉陰鬱,驟然間卻明亮有神的雙眼,嘴角翹起恰如其分的弧度,笑容溫熙到整個書房都熱絡起來。
還有他像個小孩子一般壓抑不住高興,雙手情不自禁的輕輕搓了起來。
王夫人似乎聞到一股味道,美好的季節,春天的光陰氣息。
腦海中劃過一幕幕,堅強而不屈的後背,奔跑著的身影。
那無鞋的雙足,露出白骨的糜爛,一下下重重的衝撞在地麵上,皮開肉綻,血濺四射。
也一下下的衝撞著她的心房,噗噗噗,奔跑聲是那麼激烈而有力,如杵錘正中芳心,那麼痛,痛得心靈都在一起顫抖。
王夫人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打動過,也從來沒有被人這麼保護著,某種神奇的東西流淌進她的身體,順著她身體的每一條脈絡,鋪天蓋地怎麼也抵擋不住,瞬間彌補她的全身。
像是開啟了女人二字的封印,讓她瞬間明白作為女人活在世間的意義。
她從沒有愛過任何人,她遵從師命糊糊塗塗就成了王左達的妻子,她隻是一個賢惠的妻子。
她端莊優雅,恬淡澹然,高貴冷漠。
可此刻她豪情得想化作一陣風兒,自由自在的遊蕩。
她熱情得想化作黑夜的一團火,散發出耀眼的火光來。
追求有幾分,卻就加倍地討厭痛恨這種感覺,她要深挖出某人身上不堪、醜陋、肮臟的一麵。
王夫人沉吟“不過……”
謝傅迫不及待“王夫人,請說。”
王夫人很反感謝傅這種迫不及待,冷笑一聲,“不過方法有些困難。”
謝傅道“王夫人但說不妨,任何困難都不成問題。”
王夫人語氣略帶譏諷道“謝公子聽我說完,再放下這豪言壯語不晚。”
“婉之眼睛裡的眼膜裂了,需要重新換一雙。”
李徽朝和秦楚楨聞言一訝,什麼眼膜裂了,這種事聽都沒有聽說過。
李徽朝突然記起來了,王閥家主王左達之妻司馬韻雪來自神武峰七彩雲天,在當年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
同時司馬韻雪還是一個稀有人知的稱號——醫仙。
雖然不能讓死人複生,卻知世人所不知道的諸多醫法。
謝傅開口道“散亂空中千片雪,蒙籠物上一重紗。縱逢晴景如看霧,不是春天亦見花。這幾句詩說的是眼膜衰老看不清東西了,王夫人說的可是這一層膜?”
王夫人沒有回答謝傅的問題,繼續說道“婉之需要重新換上一層眼膜才能重見光明。”
秦楚楨淡道“隻要這個辦法行得通,這有何難。”
李徽朝卻知道沒有這麼簡單,不急於表現,保持沉默。
王夫人繼續道“這層膜需要活取活換,而且整個過程不能流淚掙紮,其痛苦非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不能忍受。”
聽到這裡三人心中已經有底,隻聽王夫人淡淡問道“請問三位公子,誰願意獻出自己的眼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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