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雲蹲身,撩水試了下水溫,銀水粼粼間,皎潔的月影蕩漾其中。
“夫人,水溫剛好。”
司馬韻雪輕盈淡步,隨著走動,紗衣時而貼肌時而留隙,上麵絲繡的團窠暗花紋微微漾動,流光逸彩。
俏軀流雲稠迭,充滿韻味。
配著盈盈月色灑落在嬌背上,時暗時明,時重時輕,光影斑駁間,恰如柳影花陰。
司馬韻雪行到池邊,月白霓裳滑膚而落,纖足邁著台階,涉足水中。
隨著身子沐浴於水中,似一團潤白香雪融於銀霜茫茫之中。
一旁的秀雲心中驚歎,真的好標誌,美美淋心。
司馬韻雪垂眸,不知道是舒適還是惆悵,輕輕歎息一聲。
秀雲聞聲立即問道“夫人,水溫可還合適?”
司馬韻雪淡道“出去吧,我叫你進來再進來。”
沒有燈火隻有月華,瑩輝灑肌,清水浣汙。
渾渾噩噩中,司馬韻雪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
小韻……小韻……
司馬韻雪情不自禁應道“我在……我在……”
睜開眼眸,周圍卻靜悄悄的,抬頭,天際一輪明月高高掛,那麼皎潔又那麼遙遠。
司馬韻雪雙手並著鞠水,手心一輪波光粼粼的水月。
“公子,我在……”
這聲我在,似悲似喜。
外麵,秀雲和秀靈兩人等候著。
秀靈壓低聲音道“剛才可嚇死我了,夫人可真難伺候。”
當初很高興能跟在夫人身邊,前途無量,怎知夫人脾氣喜怒無常,卻是苦差事。
什麼前途無量,說不定前途還沒等到,小命就先丟了。
秀雲聞言,卻若有所思,回想起剛才夫人那撲哧一笑,這說明夫人不是個冷漠的人,她也是有人情味。
嘴上應道“這陣子夫人,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誰死了丈……”
秀雲說著扼住,又壓低幾分聲音,繼續道“我們當婢女的,伺候主子,有功得賞,有過得罰也是合情合理,再者說了,夫人也有吩咐,是我們兩個沒記住,錯在我們。”
秀靈道“你說的這些都有理,剛才一聽要挖我眼珠子,把我嚇尿了。”
秀雲低頭朝秀靈裙子一看“你尿了?”
秀靈輕輕打了秀靈一下,啐罵“沒有,差點。”
秀雲一笑“那今後我們更應該注意一點,貼心備至一點,夫人心情好一點,我們兩個也有好日子過。”
秀靈點了點頭“夫人性情古怪,我們是更應該注意一點,秀雲你說,夫人為什麼不喜歡點燈?”
秀雲小小的俏臉一番若有所思“燈光給人溫馨的感覺,或許總讓人想到一些美好溫暖的回憶吧……”
……
卻說謝傅和王婉之這邊,每日互通書信,相思之情更重。
都恨不得飛到對方身邊去,奈何受禮製約束,兩人都是恪守禮法之人。
陵宮外陵宮內,一牆之隔猶如銀河迢迢。
燕語看在眼裡,愁在心裡,才幾天功夫就這個樣子,還有近九十日,如何熬過去。
她知道小姐有太多的話想和謝傅當麵說,想必謝傅也有頗多心聲要向小姐傾訴。
這書信終究替代不了人,這字終究替代不了人語。
這天晚上,時分已深,王婉之繡了字回了信,就寬衣回榻上睡下。
燕語伺候好小姐上床之後,坐在圓桌旁,等待小姐真正入睡,才熄燈離開。
隻是待了很久,榻上的王婉之時有輾轉跡象。
燕語輕輕走到床邊,輕輕叫了一聲“小姐。”
王婉之扭過身來,“燕語,睡不著。”
燕語笑道“小姐,想他啦。”
王婉之臉泛三分羞意,苦笑道“從來不知道相思之苦,竟是如此難熬。”
在燕語麵前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燕語是知根知底。
“想不到我竟也有這麼一天,早知就不愛他了,倒也清心逍遙。”
這一句話明顯帶惱帶怨,卻也不知道該怨誰,隻好怨自己。
燕語看著瑩瑩光燭映在小姐臉上,彆樣美麗,笑道“美人如斯,卻隻能獨守空房,確實我見猶憐,令人哀哀心疼。”
說著輕輕拉著王婉之的小手,向門外喊話“這雪白皮肉,哪個郎君來愛啊。”
愛字讓王婉之一陣耳鬢臊紅,略為責備道“你想哪裡去了,我隻是想見一見他,摸一摸他……”
燕語笑著接話道“緊接著抱一抱、摟一摟、偎一偎、掐一掐、拈一拈,然後就像兩條彆無它靠的魚兒,相呴以濕,相濡以沫。”
王婉之凜容冷聲“放肆,你把小姐當成什麼了!越來越不像話了,趴好!”
燕語見小姐發怒,老實在床榻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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