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秀雲秀靈兩人驚呼走近。
司馬韻雪聽見了,卻不喜歡這二個字,垂下眼眸,迷糊中又似乎聽見有人在呼喊她——小韻。
是誰?
誰敢這麼叫她。
隻有他。
司馬韻雪回首,他微微笑著站著不遠的地方。
他的笑容好溫暖,一陣暖流從心過,深鎖在心頭的哀傷惆悵一下子就被融化。
人生淡薄,能遇見你就已經足夠。
她要死了,好開心啊。
“秀雲,快去叫小姐。”
……
王婉之一襲縞素跪在孝堂上,為去世的父親默念孝經。
按照禮法,一日兩次,早上下午各一次,王婉之晚上卻又多加一次。
這百日守孝,她要儘心儘孝。
父親,女兒這一輩子沒有給你帶來什麼福氣,身患絕症,反而累你整日憂愁掛心,身瘦氣弱不能常伴你膝下。
女兒不是不孝,女兒是不想讓你掛心,女兒想讓你知道女兒長大了,女兒能夠自我獨立,也不想看到你為我的病操心。
如今女兒絕症已除,又尋得如意郎君,女兒很中意他,很愛他,他也對女兒很好。
女兒後半生會苦儘甘來,父親您在天有靈不必掛心,祈望父親你能放下一切羈絆,早登天界……
就在這時,燕語和秀雲匆匆來到孝堂門口:“小姐,夫人暈倒了。”
王婉之聞言一驚,立即站起,走了出來,問道:“怎麼回事?”
路上秀雲就簡單扼要的將夫人作著畫,突然就咯咯嬌笑,舞蹈起來。
舞著舞著就暈倒過去。
見還沒有趕到,秀雲順便就將夫人這些日子病怏怏閉門不出的情況也大概說了出來。
王婉之聞言心中暗驚,母親這些日子這般樣子,我竟不知道,真是不孝。
來到院子,見母親倒在地上,秀靈守在一旁。
秀靈看見王婉之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喊了出來:“小姐。”
王婉之蹲下,觸摸母親氣息,鬆了口氣:“隻是暫時暈過去了。”
秀雲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暈過去了?”
王婉之沒有應話,低頭端詳,隻見母親懾人心魄的絕色麵容流露出哀怨的神色來。
眼角竟掛著淚珠,顯得那麼的楚楚可憐。
王婉之心頭一顫,耳畔響起母親的那句話——你何曾看見過我落淚。
是的,她從來沒看見過母親落淚,
莫不成母親隻在背後落淚,卻從來不在她麵前落淚。
父親去世,母親定是悲傷極了,卻不在我麵前流露出半點來,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忍受著,克製著。
母親啊,婉之早不是小孩子了,婉之有勇氣麵對生死離彆,你怎麼還把婉之當做小孩子一般瞞著,一般哄騙著。
想到這裡,王婉之更是心痛:“先扶夫人回房。”
四女七手八腳扶著王夫人回房去。
剛到門口,見屋內一片漆黑淒涼,王婉之開口:“燕語,點燈。”
燕語騰出手來:“是,小姐。”
秀雲忙道:“彆點,夫人不喜歡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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