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大概就是她這種修為微末的武道中人。
山風很大,吹的一襲衣裙貼身,西北女子健美纖長的腿部線條纖毫畢現,胸也是西北女子的那種尖昂,腰雖細卻韌勁有力。
就是肌膚雖然明亮,卻沒有江南女子那麼白皙光滑。
也許在某些人眼中卻有一種颯爽的英美。
聞人翎有點累了,這種累來源於與周遭格格不入,她喜歡做一些冒險的事情,不符合常理任性的事,似乎這能讓她這種格格不入變得合乎常理。
漸漸地,她發現自己本來就喜歡冒險,本來就喜歡做不符合常理任性的事,本來就是格格不入。
今晚莫名多了些惆悵不快,讓她很想做些什麼來驅散心中的惆悵。
於是她腳如沾雪輕輕的踏上那條看似沉重卻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的鐵索。
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搖晃著不夠踏實的腳下讓她心頭怦怦跳著,身體的血液一下子往腳下和頭頂兩個地方竄去,
她的身體很熱就像一把火,一想到掉下去是什麼感覺,緊握鞭子的手也冒出汗來。
越往前鐵索搖蕩的更加厲害,微風都能吹得鐵索蕩漾,可見人的重量一旦施加上去,就會造成更大的擺動。
她必須運起真氣,讓自己的腳底變得如踏雪無痕一般輕靈,這大概就是李瀟灑所說的——就算武道中人也不容易,需小心翼翼。
隨著前行,聞人翎感覺如同在空中蕩著秋千,又似踏著羽毛在空中飄遊。
她全然忘記了死亡的恐懼,她玩了起來,樂在其中。
鐵索晃動得太厲害,她終於失足了,鞭子向上一揚纏住鐵索,人吊在空中的一瞬間。
那一刻的恐懼和戰栗化作冷汗從身體每一個毛孔滲透出來,染濕了她的內衫。
聞人翎回到懸崖邊,渾身發軟,似騎著胭脂馬奔騰了千裡,心頭卻排空一切,暢快無比。
有的人喜歡冒險,並不是為了奔向死亡,而是為了體味死亡前的戰栗。
喜歡冒險的人,大部分都很樂觀,當他們品味到更深層,那些所謂的煩心事都輕如鴻毛。
她的心情變得極好,哼起了一首家鄉的小調,走到一塊大石後麵解手。
她的家鄉在河西走廊中部,祁連山與胭脂山之間。
那裡有一片美麗的大草原,被稱為祁連山下的沃土。
盛產大量的“蒙兀室韋”馬,也引進培育西域良駒,還有馳名天下的胭脂馬。
這首小調唱的是七八月份,白雪皚皚的祁連山下,大草原上藍天白雲,清風拂麵,牛羊成群,成群駿馬呼嘯奔騰的場麵。
澄黃色的扁穗耀眼奪目一望無際,悠悠花香隨風飄蕩。
噓噓晨風中,沾著露水的青麓散發出更加明麗而聖潔清幽的氣息……
聞人翎係上腰帶正要起身,突然卻看見遠處行來一道身影。
此時雖然無月,隻有晴空星芒,武道中人過人的視力,還是讓聞人翎能夠依稀能辨出是個女子走來。
隨著身影走近一些,聞人翎終於看清是誰了,心情一下子又不太好了,三更半夜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妖精,倒黴!
見秋六娘一動不動的站在懸崖邊,聞人翎心中咦的一聲,這妖精來這裡想乾什麼壞事。
秋六娘凝望對岸,家已在望,卻伸手難及。
她很想回家看一看,看看神武峰是否一如往昔,看看二十一年的歲月,師傅臉上是否多了一條皺紋。
冷冷的聲音從時空歲月飄來——你敢離開神武峰,就永遠都不要回來。
來路已成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秋六娘張開雙臂,她要身隨河流到外麵走走。
“六娘……”
一聲呼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一道人影疾奔而來。
躲在石後的聞人翎聽到聲音眉頭一皺,心情更壞了,遇到妖精也算了,連狗都遇到,真是倒黴到家了。
秋六娘聞聲轉身回頭,看著從疾奔到緩緩放輕腳步的男子。
有的人你等了二十一年等不來,有的人你從來沒有想到他會來,他卻來了。
甚至她都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她在今晚,二個時辰前才遇到他第一麵。
秋六娘心中不禁暗忖,如果當年我等的是你,會是什麼結果。
可沒有如果。
謝傅微笑道“六娘,真巧啊。”
稀疏平常的打招呼卻讓秋六娘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看著謝傅微笑道“多謝你。”
謝傅手拿一朵太白菊“你的太白菊,沾霜尤清,染雪更豔的太白菊。”
聞人翎聞言心中暗忖,這隻狗真惡心,見到美色就哈巴哈巴的討好,她明明就是一個賤貝。
還沾霜尤清,染雪更豔,實在惡心的讓人作嘔。
秋六娘看了一眼那白瓣黃心的花兒,微笑道“送給你了。”
謝傅聞言收斂笑意,神色凜然道“六娘,不要做傻事。”
秋六娘卻應了一聲“抱歉,要讓你失望了。”
情急之下,謝傅脫口而出“我騙你的,二爺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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