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再逼他一把大的,就讓他還錢。要麼剁手,要麼拿老何家房子抵。”
“知道了。”手下去了賭桌。
鄭家豪不再多看,就出了門。
他這些手下,大多是以前在各大娛樂城混的疊碼仔和大耳窿,後來混不下去了,被他收攏來,乾這種事熟門熟路。
鄭家豪到門口騎了一輛電摩,來到一條排擋街,把車停好,走進去,找到馬山說的那家魚蛋檔口。
這會兒晚飯點已經過了,濠江的冬天雖然不是很冷,但這個點宵夜的人不多,鄭家豪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店門口小方桌上吃魚蛋的馬山。
馬山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人,鄭家豪不認識。
他走到馬山背後,叫了一聲:“馬爺!”
眼淚就又忍不住流下來。
馬山回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嘖嘖,怎麼又哭上了?你特娘的受了多大委屈?媳婦跟人跑了,還是你被人三通了?坐下,吃魚蛋!”
旁邊的李沐塵和端著蟹粉粥過來的檔口老板都笑起來。
鄭家豪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在馬山的另一邊坐下來。
馬山一邊吃,一邊問他近況。
鄭家豪就把自己的情況說了說,又說起濠江如今的情勢。
“那幫白鬼子現在可猖狂了,現在所有的賭場都在他們手裡,沒了競爭和牽製,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關鍵是,華人在他們眼裡,就是人傻錢多,他們把我們當豬殺,可氣的是,還有那麼多人願意去他們的娛樂城玩!”
鄭家豪憤憤不平。
“何家怎麼樣了?”馬山問道。
“沒落了,何成俊很少出門,聽說整天躲在家裡喝酒,醉得爛鬼一樣。他兒子何廣誌,當年不可一世的何少,現在天天爛賭。今天還在葡京出老千被打出來了,剛剛還在我的場子裡。”
就把何廣誌的事情說了。
“這小子罪有應得!”馬山冷笑一聲,忽又想起何家昌,頓覺唏噓,歎道,“乾爹對我不薄,他們縱對我無情,我也不能無義。何廣誌教訓一下就算了,留他一條命。”
“我知道,馬爺,本來我也沒打算要他命。”鄭家豪說。
馬山點點頭:“何家的其他人呢?”
“現在都靠何大姐活著呢!何大姐還是厲害,靠著過去的人脈,硬撐了下來。除了何家名下幾個小賭場還開著,她還和埃爾伯談了條件,在新豪京裡包了貴賓廳。”
馬山並不意外,如果換做他是埃爾伯,也不會一下子把何家逼上絕路,何家在濠江經營半個多世紀,積累的人脈現在全在何青蓮手裡。
大家又聊了會兒天,鄭家豪才知道坐在同桌一直很少說話的年輕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沐塵。
“劉啟明呢?”馬山問道。
鄭家豪微微一愣,欲言又止。
馬山察覺到不對,皺眉道:“怎麼回事?我以為他在你那裡。”
鄭家豪搖了搖頭說:“他……他還在銀沙。”
“還在銀沙?”馬山眉毛一挑,“我不信啟明會背叛我,幫白鬼子做事!”
鄭家豪猶豫了一下,說:“馬爺,我帶你去見他。”
便起身給檔口老板結了賬,帶著馬山和李沐塵離開了大排檔,喊了一輛的士,來到了銀沙娛樂城。
看著那熟悉的大樓,熟悉的招牌,馬山的眼角抖了抖。
“馬爺,李公子,你們看,劉啟明就在那裡。”
馬山順著鄭家豪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銀沙娛樂城門口的停車場上,一輛輛豪車停下來。
在豪車旁,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如乞丐的人,正跪在地上一邊膝行,一邊擦洗著車子。
但他的兩隻手掌明顯無力的下垂著,好像不能抓握抹布,隻能把抹布叼在嘴裡,用嘴去擦車,並不時用沾滿肥皂水的衣袖去幫忙。
旁邊傳來保安罵罵咧咧的聲音:“快點快點!沒看見那邊又來一輛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