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閉上眼睛,感覺香醇的液體,悄然滑過舌尖,潤潤地流過喉嚨,進入了嗓子眼。
從烈變成了暖流,如同雲朵一般,浮在他的腹部,溫暖著他整個身體。
這是舌頭與腹腔的享受,是精神與靈魂的交融。
好酒!
果然是好酒啊!
本王還從未喝過如此美酒。
“三哥,此乃真正的瓊釀玉液,酒中極品,本王喝遍長安城,從未遇到過此等美酒。”
太子見李泰也喝了,於是他和杜荷也端起了酒樽,緩緩而飲。
品嘗過後,果真是很烈,但甘醇香甜,讓人久久回味,恨不得再來一樽。
“果真是好酒!”
“嗬嗬……”
李恪給了眾人一個嗬嗬,你們自己體會去!
李恪拔出小刀,抓起了一條烤的金黃的羊腿,割著吃了起來。
在大唐,這並不算失禮,恰恰相反,勳貴都是這般吃法。
畢竟經過了魏晉南朝民族大融合,草原的習俗也融入到了漢文化中。
“今日是酒宴,那就滿上,繼續喝,不醉不歸……”
李恪一邊撕咬著羊肉,一邊喝著茅台,今日他邀請這四個人,就是想給他們一個警告。
以後暗殺這種事情,就彆做了。
他知道,以太子的性格,肯定會將他給太子設鴻門宴的事情,告到父皇那邊,父皇肯定會大發雷霆,前來製止兒子們相互殘殺。
如果自己真的舞劍擊殺太子,那父皇絕對會狠狠地收拾他,甚至會關進冷宮一輩子。
然而,此刻的他,還很弱小,能做這種傻事嗎?
顯然不可能!
於是他反其道而行,鴻門宴還是鴻門宴,倒黴的人還是太子。
總之,這個鴻門宴就是給太子設的。
讓你暗殺老子的人,接受父皇的冰火兩重天吧!
他想想父皇氣急敗壞地來到蜀王府,結果看到的是他真的在宴請太子和李泰。
拿最好的美酒招待他們,而太子卻是誣陷他,說他設了鴻門宴。
不知道李世民會被氣成什麼樣?
會對太子失望到何種程度?
隻是,按照時間,父皇應該到了,怎麼還遲遲不來?
他還要裝苦肉計呢!
終於,外麵傳來了馬蹄聲.
接著,一群金吾衛侍衛,就衝了進來,為首的便是王德。
李恪連忙站了起來,端起酒樽,就來到太子麵前。
他一臉誠懇地道:“大哥,三弟就想做一個賢王,混吃等死的那種賢王,真的沒想和你爭奪太子位置。”
“我母後乃前朝公主,即便你們都不在了,還有好幾位弟弟在,也輪不到三弟來做太子……”
“您為何要為難於臣弟,臣弟就是招了幾個為本王打工的人,你就想要殺了他們……”
“臣弟求大哥了,不要再為難臣弟!”
“臣弟好不容易積攢了一筆錢,想要創業,還被父皇拉走充了國庫,臣弟真的是活不下去了,王府裡隻有兩個人,一個老管家,一個殘疾人……”
“您說,我不要麵子嗎?”
“我不要麵子,父皇還要麵子呢,皇室還要麵子了,一個堂堂大唐帝國的王爺,活的跟個要飯的似的。”
“我不得已,這才向叔叔伯伯們借了一點錢,準備創業,賺錢養家。”
“大哥,求您放過我的那幾個人才吧!”
李恪拉著李承乾的手,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擦著紅紅的眼眶,卻沒有一滴淚水。
李承乾都蒙圈了,三弟這是想要乾什麼?
人並不是他去殺的,而是李泰,你求老子作什麼?
李泰看著院子裡走進來的父皇和母後,再看看拉著太子手的李恪,心中已經瘋了。
三弟演的好一出苦肉計。
可他已經預見到了,今日的他會有多倒黴。
人是他派人去殺的,但李承乾卻是知道,一旦父皇斥責,大哥絕對會死貧道不死道友,將他給供出去。
而杜荷和房遺愛,便是證人。
這一刻,李泰才認識到了社會的險惡,他在兩位大哥麵前,還是太嫩了,單純的就像一張薄紙。
而這也許就是身邊沒有人才的緣故吧!
“畜生,逆子……”
老遠就傳來了李世民那憤怒而悲哀的怒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