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坐在馬車上,全身感覺一身輕。
陛下去下旨了,女兒終於要嫁出去了。
他再也不用跟在漏風的小棉襖身後受氣了。
籲……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車窗外就傳來管家顫抖的聲音。
“老爺,趕緊回家,小姐出事了……”
李靖心中一抽,一把掀開車簾,一輩子在戰場上廝殺的煞氣迸發而出,嚇得管家後退了三步。
“小姐怎麼了?”
“她……她自殺了……”
李靖眼前一黑,差點就站不住了:“夫人誤我啊!”
這次真是賠了女兒,還要搭上全家性命。
“快,卸掉馬車……”
片刻後,李靖嘶吼一聲,引來無數路人的觀望。
車夫和管家快速地卸掉了馬車,李靖翻身上馬,騎著光溜溜的馬兒,絕塵而去。
此刻的他,內心的複雜,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了。
他李靖就這麼一個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到頭來卻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還讓他還如何活?
李靖一個衝鋒,騎著馬兒,直接衝進了大門,整個人直接從半空中躍下,即便撲了個狗吃屎,也毫不在乎。
爬起來飛速地朝著後院而去,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婉兒……”
後院傳來夫人和奶娘的哭啼聲,李靖衝進了女兒的閨房,房門斜躺著,似乎是用暴力撞開的。
閨房的床上,李舒婉靠著被子,靜靜地坐著,手腕處已經被包紮。
此刻的她,臉色蒼白如霜,額頭全是冷汗,一雙大眼睛哭的紅腫,頭發淩亂不堪。
那空洞的雙眼,沒有一絲神采,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即便是父親衝進來了,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用後世醫學專用術語來解釋,這就是輕型失血性休克的症狀,需要及時輸血治療,保障各個器官功能恢複。
可惜這個時代人的,不懂的使用輸血的方式救人,在這方麵中醫治療,隻能以針灸和湯藥,屬於慢性治療,見效時間長。
紅拂女見夫君來了,頓時尋到了主心骨,自責地哭道:“藥師,你殺了我吧,都怪我沒看好婉兒,是我該死……”
“婉兒……婉兒差點就沒了,嗚嗚嗚……”
李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還好,女兒還活著。
這比什麼都好,他緩緩走到女兒身邊。
“婉兒,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父親在,有你母親和你大哥二哥他們在,你為何要尋短見,你讓你父母還怎麼活……”
李舒婉:“……”
她依舊雙眼空洞地看著前方,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的心似乎已經死了,隻留下了這具空殼身體。
“婉兒……”
終於,李靖還是崩潰了,雙鬢斑白的他,戎馬一生,滅國無數,終究還是連自己的寶貝女兒都沒能護住。
看著女兒那讓人揪心的模樣,他終於忍不住了,兩行熱淚盈眶而出。
“父親,母親……”
李靖的哭聲,似乎觸動了李舒婉的神經。
她看向了父母,嘶啞地嗓子,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但接著李舒婉又沒了動靜。
李靖一把抓過站在旁邊的郎中,怒道:“我女兒到底怎麼了?”
“說,不然老夫宰了你!”
“代,代公,小姐割破了手腕,流血過多,傷了臟氣,正氣耗脫,氣血逆亂,需馬上服用獨參湯……治療。”
郎中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馬上立刻,弄獨參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