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下,有將近六百人,永埋此地。
他們,都是熱血青年,未來還有很長的路,家裡也許還有妻子等待著他們回去。
那深閨裡的女子,永遠也等不到凱旋回去的人了。
“懷安,我們要趕緊走了,還是在被匈奴騎兵圍住,剩下的兄弟們,都走不了了。”
見盛懷安看著戰死的袍澤屍體沉默,王五提著染血的刀,拖著一條受傷的手臂說道。
他們行蹤已經暴露,被匈奴騎兵發現了他們要回去的意圖,多在草原上逗留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連給戰死的袍澤收斂屍體的時間都沒有。
盛懷安隻能下令,繼續趕路。
帶上三千戰馬,離開了飲馬河。
他們人太少了,草原上還有四五千匹無主人的戰馬,若是人多,必然不會將其放棄。
可現在他們隻有三百多人,帶上太多的戰馬,反而會成為累贅。
他們前腳剛走不到兩刻鐘,又有一支匈奴騎兵趕來。
看到滿地的屍體,和到處遊蕩無主的戰馬,賀蘭紫陽麵色沉冷,他們來晚了。
“都尉!”
“拓跋都尉、呼都尉和伊都尉,都戰死了,五千勇士,無一幸免,壯烈犧牲。”
“敵人戰死多少?”賀蘭紫陽麵色陰冷得能滴水。
“五百七十來具屍體,不到六百具。”
“如此戰損,對方到底有多強?又有多少人馬!”賀蘭紫陽此刻有些迷茫。
這可是五千匈奴精銳鐵騎啊,麵對大魏三萬步兵,都敢直接衝鋒,此刻卻全部戰死在飲馬河邊。
十比一的戰損,這是個個非常恐怖的數字,他開始摸不清對方的實力。
也許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是假的,這根本就不是普通魏人軍隊。
“會不會是這一支隊伍中,有先天強者,要不然三個都尉,都是後天大圓滿,怎麼可能都戰死了。”一個千夫長開口說道。
賀蘭紫陽沉默,能殺死三個後天大圓滿的,隻能是先天武者。
這無疑是說明敵人中存在先天強者。
“我們還追不追?”另一個千夫長開口問道。
追,敵軍中疑似有先天強者,他們追上去,也是送死。
不追,又要麵臨左賢王的責備。
“追!”
賀蘭紫陽最終還是決定追擊,但是,追擊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
一路疾馳,他們沒有在休息,馬匹受不了就換一匹,隻有跑出草原,才能活下去。
當進入到大魏疆域,後麵沒有追兵追來,眾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盛懷安看了一眼麾下將士,出關前,一千零五六十人,現在隻剩下三百多人。
戰死七層,七百多個鮮活的生命,永遠的留在了草原,盛懷安心中很是沉重。
剩下的這三百多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武者。
隻有實力強大的人,才能在那種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
雖然此刻他們是殘軍,但氣勢卻不可同日而語。
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對他們的蛻變非常的大。
剩下的人,才是精銳!
帶著活下來的人,繼續朝安寧關而去。
夜晚,他們在一處山腳休息。
靠近邊關,人煙稀少,匈奴大軍叩關,更是看不到什麼人了。
“你不要太過自責的,我們軍人,戰死沙場,本就是歸宿,宿命。”
“再說,我們的戰績傳回去,足以驚豔整個大魏,他們應有的榮譽,不會少。”王五見盛懷安很沉默,便開口安慰道。
“我本可以都帶他們回來的。”盛懷安緩緩開口說道。
“人有力窮時,你不是宗師,不是大宗師。”王五拍著盛懷安的肩膀說道。
盛懷安沉默,原本他們的命令,是襲擊匈奴糧草部隊,在無法襲擊匈奴糧草部隊後,他就應該帶著部隊回安寧關,這樣,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戰爭,就是如此的殘酷,從我們入伍的那天起,就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你不必自責,記下這筆仇,以後定讓匈奴人血債血償。”
盛懷安沉默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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