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姝點了點頭,開始期待這個被洪夫子稱讚的北梁太學有著怎樣的獨到之處。
話音剛落,伴隨著一陣金屬交錯音,一輛馬車突然進入到了二人的視野之中。洪夫子連忙收起了方才的表情,換上一副剛正不阿的神態,準備迎接馬車裡的學子。
而一旁的岑夫子則有些好奇,好奇地踮起腳,好奇地將靈炁凝於眼前,好奇地看向遠方,好奇地看著奔跑的西洋騎士馬娘和她拉的馬車。
啊?
岑夫子大腦一片空白。
在洪夫子的指示下,一條寫著【預祝北梁太學與上京太學友好交換學習計劃成功】的橫幅直接拉開。十幾名身穿學子長袍的儒生站在兩側,皆執學子玉,禮節充足。而在城北的大路上,早已灑上高粱殼和一些米粒,代表著兩個太學之間的友誼。
洪夫子站在人群最前端,他站的筆直,大紅色夫子服在十月的寒風中颯颯作響。他凝視著越來越近的馬車,眼裡滿是欣慰與期待。
很快,欣慰和期待變成了震撼。
不是這他媽啥玩意兒?
看著大步流星,雙臂擺動,腳步沉穩,飛速奔跑,渾身銀色重甲熠熠生輝,一雙馬耳可愛迷人,兩米高的身材宛如巨人,身上的死炁濃鬱的像是死人的賽馬娘,洪夫子的大腦瞬間過載了。
啊?啊?啊?
“停一下!停一下!”
“哎哎哎!滑了!滑了!”
車廂裡傳來的聲音讓洪夫子大腦有了些許清明,他吃力地抬起頭,試圖分辨出向自己跌跌撞撞創過來的馬車是幻覺。可惜的是,直到銀色重甲西洋僵屍女賽馬娘騎士姬將洪夫子創飛的那一刻,他才明白,這是真實的。
真實的有點過頭了。
“壞了,撞到人了。”
周離一邊在心裡罵著那個王八蛋往地上扔稻殼米粒,一邊翻下馬車準備安慰一下受傷的人。然而當他下了馬車,將地上躺屍的人翻過來後,突然驚喜地喊道“我超!太好了!不是人!”
“洪老登,你還活著呢?!”
“我屮!”
在聽到那熟悉而陌生的聲音時,恍恍惚惚的洪夫子直接坐了起來,他驚愕地看著周離,伸出手,沒等拍上去,就被周離拍了一巴掌。
“想偷襲?”
周離看著捂著自己的臉,滿是不可思議的洪夫子,樂嗬嗬地說道“可算讓我打回來了。”
“你還活著?!”
聲音有些顫抖,洪夫子連忙起身,拉住周離的雙臂,用力搖了搖,又摸了摸周離的肩膀,在確定這是個活人後,洪夫子狂喜道“我就知道,你這種該死的王八蛋一定會遺禍千年,死不了這麼快!”
“我真是謝謝你啊。”
周離撮了撮牙花子,笑的虛假。
而此時,周圍的學子們也從方才的巨變中回過神來。他們茫然地看著彼此,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有些人想去攙扶洪夫子,又有人覺得這是一場針對洪夫子的恐怖襲擊,應該稟報官府,眾人亂作一團,竟出奇的和諧。
一旁秀美的岑夫子則還沉浸在震撼之中,她呆呆地看了看周離,又看了看卸下腿甲,輕敲著潔白小腿的貞德,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學習北梁太學?
學什麼?學他們有白馬妖女,還是學他們官路飆馬?
雲白白提著包裹下了車,臉色緋紅,有些不知所措。一隻黑貓不知何時出現在車頂,燦金的眼眸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亂糟糟的城門口。朱淺雲攙扶著臉色蒼白的唐莞下了車,唐莞下車直接半跪在路邊乾嘔,差點背過氣去。
還有個暈車的。
岑夫子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一旁的洪夫子拉著周離興奮地說些什麼,麵前更是殘兵敗將似的乾嘔白發少女。她現在隻感覺北梁太學寄了一車的奇形怪狀之物,用來汙染上京。
“這位是上京的夫子吧。”
諸葛清見此亂狀,歎息一聲,從馬車上飄然落下,站在了岑夫子麵前。她素手一揮,清涼的氣息彌散在眾人心中,頓時,原本的躁動與不安瞬間消散,上京的學子們也不再爭吵,恢複了平靜。
是正常人。
岑夫子熱淚盈眶,她感動的是這裡竟然出現了一個正常人。她連忙走上前去,作揖,開口道“在下岑姝,乃上京太學夫子,任靈炁課。”
諸葛清也回了一禮,開口,便是如清泉溪流般沁人心脾的清冷聲音“在下諸葛清,北梁太學次夫子,任···”
停頓了一下後,諸葛清繼續道“任留影石拍攝指導課。”
唉?
啥?留影石拍攝指導課?這是什麼?新的鍛器課?我脫離新時代了?
岑姝大腦宕機了。
“好了,周公子,我們還是快些安頓吧。”
歎了口氣,看向一旁談論狐妖茶館,不約而同發出嘿嘿嘿笑聲的二人,諸葛清無奈道“不要擠著城門了,還有,大家都在看。”
“哦哦哦,差點忘了。”
洪夫子反應的很快,他連忙對著一旁的學子們喊道“散了散了,今天就到這裡了,剩下的儀式就取消了。”
頓時,那些學子發出了哀怨的聲音。
“學分照常算。”
歡快的氣息頓時彌散開來。
很快,城門口的學生們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了北梁太學的幾人還有岑、洪二位夫子。
“你這才來是乾什麼的?”
洪夫子看向周離身後幾人,好奇道“護送這些學生?”
“什麼話。”
周離笑道“我就是來上京做交換生的學生。”
“哈哈,你又在開玩笑了。”
洪夫子大笑。
周離神色如常。
洪夫子笑聲逐漸變小,臉色也開始變化。
周離神色如常。
洪夫子神色逐漸變得驚恐。
“你玩真的?”
“昂。”
周離誠摯道
“我就是北梁交換生,怎麼,你不服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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