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我隻是一個司隸,太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司隸打著顫,開口道。
“好,配合就好。”
周離點點頭,開口道:“糖人張是你們殺的?”
“啊?我?”
司隸愣住了,“我沒殺人啊?”
“那你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二道街口?”
周離直接問道:“誰讓你去的?”
“縣令···我們縣令今早跟我說,讓我中午時分去二道街口,他說讓我去找糖人張,取一筆橫財。”
司隸似乎意識到什麼一樣,臉色頓時慘白了起來,“等一下,糖人張死了?”
“橫財?”
周離眯起眼,他似乎意識到什麼一樣,開口問道:“你們縣令和糖人張認識?”
“認識認識。”
為了防止自己下半身吃掉能讓自己沒了上半身的糖,司隸忙不迭地說道:“縣令和糖人張一直都認識,他有這種技藝還不會被他人覬覦,就是因為我們縣令大人庇佑了他,不然他一定會被彆的組織擄走的。”
“那你帶這麼多人來乾什麼?”
周離有些驚詫。
“收···收保護費。”
司隸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合時宜的羞赧,畢竟作為一個官府人員,直接說出這幾個字還是會有點害羞的。
啪。
唐莞直接下意識地甩了一巴掌,看著一臉無辜的司隸,她麵罩下的臉也浮現出了無辜的表情,“不好意思,把你當畜生了。”
“你滾一邊站著去。”
周離很有自知之明地辱罵了唐莞。
“好。”
唐莞乖巧地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也就是說,你是來找糖人張取貨的,取貨時遇見了侯玨他們,所以···”
周離站起身,走到司隸麵前,皺起眉問道:“你為什麼要對付侯玨?”
“對付?我沒對付啊。”
司隸愣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道:“太營裡見到夜不收,府裡頭掃地的都能罵兩句,我隻是例行罵他而已,沒做什麼啊。”
周離和唐莞都沉默了。
草飼你的馬。
忘了,北梁的衙役才是特例,這種低能兒才是普遍。
周離不免扶額長歎,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把彆人的素質想的太高也是一種罪過。他用力地揉搓了一把臉,無力地揮揮手,開口道:
“告訴我,你們縣令讓你取的貨是什麼?”
“這···”
司隸麵露難色,但在周離低著頭掏出那根糖人後,他立刻說道:
“是糖畫!美人糖畫!”
瞬間,周離抬起頭,原本的無奈與苦澀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美人糖畫?”
“是的是的。”
司隸惶恐道:“縣令臨行前特意囑咐我,說這批糖畫至關重要,說是漢王殿下選妃要用,不得有半分閃失。我想著順道能敲點錢,勒索一下,就找了幾個人跟我一起去,沒成想,沒成想···”
“哦~”
周離眯著眼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司隸。他大馬橫刀地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把一旁的唐莞拉了過來,在司隸驚駭的注視下將那塊漢王糖畫塞進了唐莞的嘴裡。
“假的,糖人張扔進廢品桶裡的。”
周離指了指眯著眼幸福地吃著糖畫的唐莞,開口道:“糖人張死了,就在你去之前的幾分鐘。”
“啊,這?”
司隸呆滯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本來隻是照例來取糖畫順道坑點錢,卻被這種案子牽扯出來了。頓時,他想到了很多,也聯想到了很多。
“您,您!”
打著結巴,司隸顫顫巍巍地說道:“小的不知道這糖人張死了啊!小的哪敢,不對,小的乾不得啊!糖人張是五境的高手,一手糖畫出神入化,我平日裡都得以禮相待,哪敢心生歹意啊!”
嚼嚼嚼。
“我信你,肯定是信你,倒不是你值得信,主要是你確實不會是凶手。”
周離心裡清楚,這個司隸極大的概率不會是凶手。馬成龍告訴過他,糖人張雖然隱居,但不代表他失去了警惕之心。除了馬成龍和極個彆的人外,糖人張幾乎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要提一個司隸了。
那麼問題來了。
嚼嚼嚼。
是誰,殺了糖人張?
所謂的美人糖畫,究竟是何意?
周離眯起眼,大腦開始思索,開始串聯起他能想到的每一個線索。但問題在於,這些線索雖然存在,可都彼此孤立,難以聯係起來。
嚼嚼嚼。
問題出現在什麼地方了呢?
嚼嚼嚼。
“你吃個糖畫你嚼你媽呢?”
周離實在沒忍住,怒而噴之。
“還好吧。”
唐莞想了想,開口道:“這玩意好歹也是塊蠟,不咀嚼不消化。”
“啊?”
周離愣了一下,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臉色大變。他直接伸出手,從唐莞嘴裡把糖畫拿了出來。
這哪是什麼糖畫?
周離和唐莞對視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對方在想些什麼。因為當這個模具出現的刹那,很多事情就開始說的通了。
這個“廢棄糖畫”裡包裹的,不是彆的。
是金蛇夫人的糖畫模具。
“金蛇夫人···”
周離眯起眼,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那個美豔而高雅的女子。他到現在也忘不了,在金絮雕樓裡,金蛇夫人最後那意味深長的話語。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我知道的,你也知道。可你我都不知道的,卻有彆人知道。”
“司馬謎語人。”
這是周離回答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