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哥掙紮著往後縮,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是不是每一個跟風爺吃飯的大掌櫃,他的手下人裡都有風爺安排的眼線?」
聽了暢哥的這句話,張紅拂立時收起了笑容與瘋癲,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讚賞之色,「沒錯,就是這樣,風爺手下的九個大掌櫃,每個大掌櫃的手下都有他老人家安排的人,包括風爺最信任的錦榮哥。
「林易安能這麼多年不出事,起初我還想不明白,但是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想必是你在其中出力甚多吧?」
張紅拂與暢哥對話沈愈是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風爺,李錦榮,林易安,暢哥,還有這個張紅拂,再加上之前土夫子這三個字,那這一切差不多都能聯係的上了。
沈愈早就從徐涇川徐老的口中得知李錦榮背後還有一位更厲害的幕後大老板。
隻是對方姓甚名誰,沈愈並不了解。
現在沈愈已經知道了,這個李錦榮的大老板就是張紅拂嘴裡的「風爺」。
此人十分神秘,可說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凡事都不會出麵,全部是指揮手下做事。
手下的頭目叫作「大掌櫃」。
這些大掌櫃其中有的互相認識,有的就算撞一個跟頭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風爺此人盜墓算是副業,主要的收入是造假賣假古董,而且製造贗品的手藝十分厲害,尤其是仿明清兩代字畫名家的作品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徐多福被李錦榮騙的那幅朱耷的《仿董源山水圖》,徐老親口說過他足足看鐘才看出不對的地方。
若是在不知道是贗品的情況下,很可能就當作真跡了,由此可見這為風爺造假技藝有多厲害。
他不但精通偽造字畫,瓷器也精通,據徐老所說,連汝、官、哥、鈞、定,這宋名窯的瓷器都能燒,更是能達到高仿+的級彆。
高仿+,就是高仿瓷中可以以假亂真級彆的贗品。
能做頂級的贗品,更能控製好幾撥手下,自己不用出麵就把錢給賺了,單從
這幾點看,這個風爺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咦?你竟然想跑?難道你真想找死不成?」
張紅拂瘋瘋癲癲的怒吼聲再次在這間豪華辦公室內響了起來。
沈愈抬眼望去,原來暢哥已經把腳上的繩索偷偷解開了大半。
這家夥也是個聰明人,自己綁了自己的雙腳看起來是個死結,卻是又被他輕而易舉的解開了。
隻聽暢哥冷聲道:「你這個婆娘瘋了我卻沒瘋,我這些年盜墓歸盜墓,盜取的貴重古董也不少,但頂天了也就判個死緩,我蹲在裡麵至少還能看看兒子閨女,甚至看看孫子孫女也說不定。
「我為了你的一句屁話就去殺人?我特娘的腦子抽了才會聽你的。」
暢哥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你們二虎相爭,我就算不漁翁得利但保命還是沒問題的,況且那個小白臉又不想殺我,我有病才幫你呢。
解開最後一個繩結,暢哥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報警,我自首,我躲在鐵窗裡麵,看你們還能拿我怎麼辦,你們這些人太特娘的狠了,為你們賣命我特娘的感覺冤死了。」
這一刻,暢哥算是什麼都想明白了,現在彆想彆的了,先跳了賊船把命保住再說吧。
就算牢底坐穿但也能在在親人探監時說兩句話,看看對方。
表現好的話,可能十幾年也就出來了,說不定還能過個幸福晚年。
打定主意,暢哥轉身就要去拿辦公桌上的手機。
他這剛一轉身,突然感覺右腳腳踝好似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暢哥低頭一看那是一隻手。
拳峰都已經磨平的手。
接著暢哥整個人就被拽倒在地。
暢哥再次掙紮的站起,可是張紅拂也跟著站了起來。
她的右手狠狠掐在了暢哥的脖子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跑,你跑啊?怎麼不跑了。」
張紅拂的手掌很大,寬闊不說手指還非常的長,比起很多男人的手都大,這一握之下,暢哥的臉色登時憋的血紅。
阿峰厲害一聲,「瘋娘們你彆猖狂,暢哥我來救你。」
本來倚靠在牆上的阿峰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朝起手邊的長棍一個滑步對著張紅拂後腦狠狠抽了過來。
張紅拂冷笑一聲,側身一腳踢飛阿峰手裡的長棍,然後變戲法的般的左手多了一隻金釵,她手腕一晃順勢戳入阿峰的左肩處。
因為阿峰是跑著過來的,這一劍直接被金釵貫穿了左肩。
「土雞瓦狗也敢說救人,自不量力。」張紅拂還沒忘記譏諷阿峰一句。
「暢哥,你在嶽東那個山腰將軍墓裡救過我一命,今天我阿峰就把命還你了,以後你多保重!」
說完,阿峰雙臂一張一把摟住了張紅拂,而張紅拂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被阿峰死死的抱住了。
阿峰以前的職業是健身教練,因為從小跟鎮子上老武師學過功夫,偶爾也去國外打地下黑拳,在有規則比賽中還連贏。
機緣巧合下被林易安收到手下,但阿峰並沒有多少感激,反而一直對林易安很是戒備,到是因為暢哥救過他的命對暢哥非常的尊敬。
咚!
阿峰的兩隻胳膊好似兩道鐵箍,張紅拂根本掙脫不開,沒有辦法隻好拿自己的頭去撞阿峰的下巴。
「瘋娘們,讓你跟老子狂,一起死吧!」
說完,阿峰雙腳蹬地抱著雙目血紅的張紅拂自辦公室敞開的落地窗一躍而下。
數秒鐘後,兩聲重物捶地的聲響傳了進來。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