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感覺不對,即使麵對的是銀月騎士,這位帝國最崇高的聖武士,他還是反駁說:“但我們在打仗啊,將軍,有時候戰爭就是這樣,我們要確保勝利,不能因為他們可憐就不嚴肅軍紀了,那我們以後還怎麼打仗?”
銀月騎士並沒有反駁,而是向艾倫提出幾個問題:“我們首先是晨曦之主的信徒,還是首先作為一位軍人。按照我們平日所遵守的教義,這個孩子罪不至死。但你沒發現嗎,傷兵營裡麵的其他人都默認了這種榮譽處決,在他們看來,兄長斬殺弟弟並沒有任何問題。”
“或許,因為這是戰爭時期?所以更加嚴苛一些,也可以理解。”艾倫有點遲疑地說。
銀月騎士卻搖了搖頭說:“如果我們的教義可以因為戰爭而妥協,那未來就可以為一萬種理由妥協了。如果每個人都能找到這種妥協的理由,我們的信仰還算虔誠嗎,我們的教義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艾倫張了張嘴,有點回答不上來。
大概是說得太多了,銀月騎士又一次劇烈地咳嗽起來,也沒有力氣再跟艾倫說話,揮揮手就讓這個年輕人離開。
“彆留在這裡了,自己去走走,好好思考。”
艾倫走出營帳,臉上全是困惑。
艾倫的年紀也沒比那位懦弱的少年大多少,他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但他是第一次見識到教義與現實的衝突。
而艾倫還是一位奉獻之誓的聖武士,他不能欺騙彆人,更不能欺騙自己,他不能像黑騎那樣有靈活的道德底線,必須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物,否則他會徹底失去所有力量。
內心告訴艾倫,銀月騎士的話才是正確的,處決一個膽怯的少年,不符合他們所信奉的教義。
晨曦之主不會強迫彆人去犧牲奉獻,那跟邪神有什麼區彆。
艾倫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妥,因為類似的榮譽處決並非少數,在艾倫有記憶以來,聽說過的類似處決都不下十次了,那些他沒聽說過的呢?
帝國為什麼會允許這種行為存在?
他的父親作為最高裁決,為什麼也默認了這種殘酷的行為。
那些所謂褻瀆了神靈背叛了聖光的罪人,他們真的是犯了死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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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壓得艾倫喘不過氣來,他隻能不斷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需要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場戰鬥裡麵。
艾倫索性接過了巡視工作,一個人在營地四處亂逛,心想著如果還有另外一起榮譽處決,自己也可以及時出手將人救下來。
然而艾倫逛了兩三個小時,沒看到什麼榮譽處決,反而聽到了古怪的聲音。
順著聲音走過去,隻見一個被割開喉嚨的萊恩士兵正倒在地上抽搐。
艾倫嚇了一跳,連忙施展治療術,幫他愈合傷口。
雖然艾倫救治及時,讓這個士兵撿回一條性命,但艾倫朝這士兵伸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卻看到了好幾個同樣被割開喉嚨的士兵。而他們的血差不多已經流乾,身體也早已不再動彈了。
艾倫沒有任何猶豫,抽出長劍就朝天空斬出一道聖光。
能量飛入半空,炸出一聲巨響這就是敵襲的警報。
萊恩的軍營馬上運轉起來,但營地內的暗殺並沒有停止,反而因為暴露而變得激烈起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好幾處營帳變成了火海。
喊殺聲四起,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潛伏的敵人現身。
艾倫著急地去保護銀月騎士,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透明的人影,這人的隱身術不是很到家,移動的時候依舊留有模糊的輪廓。
艾倫連忙向這人揮出至聖斬,長劍劃過,將這人的一條手臂砍下來。
顯露出來的是一個火紅皮膚的獸人,被砍掉一條手臂的獸人依舊勇猛,用剩下的手向艾倫扔出匕首。
艾倫連忙用長劍打飛匕首,然後繼續追擊。
好不容易乾掉這個獸人,艾倫就看到了一個慌張的身影,正是那個被嚇破膽想要當逃兵的少年。
這少年慌不擇路地亂跑,然後被一個突然撲出來的矮人撞倒在地,等他要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多了好幾個血洞。
心臟、咽喉、肝臟……人體要害全部被刺了一遍。
等艾倫趕到的時候,那個矮人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艾倫走到少年身旁,想要將他救回,然而他的治療術卻根本恢複不了這麼嚴重的傷口,隻能看著他徹底死亡。
重新站起來的時候,艾倫的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他的雙眼卻比鮮血更紅,他緊握著長劍就朝著戰況最激烈的地方衝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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