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蓮沒心沒肺的,和方百花有說有笑的,不停地叫著媽媽。
方百花一點都不避忌,和九蓮非常的親熱,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真是兩母女。
依照貫例,方百花是有功之人,方臘先是敬方百花,接下來是敬朝中百官。
然後,方臘端起酒杯,走向許仙,道:
“陳先生,我聽說過你被杜知縣杜少虎一步步逼反之事。
其實,我們何嘗不是被大楚的貪官逼反的。
貪腐橫行,橫征暴斂,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
吾儕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無錙銖遺。
我們沒有活路了,不造反是死,造反也許還有一條生路。
我們沒得選擇,隻有造反了。”
許仙說道:
“奸臣當道,貪腐橫行。大楚的百姓確實是挺苦的。”
方臘垂淚道:
“賦稅和勞役這樣繁重,官吏掠奪勒索,農業和養蠶業所得不夠滿足需要。
我們這些人所賴以活命的隻是漆楮竹木罷了,又被官府用各種名目的賦稅科條全部征取去了,不留一點兒。
上天生下百姓,給他們設置官吏,本是用來養育百姓的,官府竟凶惡殘暴到這種地步!
天意和人心,能不怨怒嗎?
而且歌舞女色、狗馬遊獵、營造宮囿、祭祀鬼神、擴充軍備,搜羅奇花異石等揮霍之外,每年賄賂西邊北邊兩大仇敵的銀絹要用百萬數字來計算,這些都是我們東南百姓的脂膏和血汗啊。
兩大仇敵得到這些財寶,更加輕視我們,年年侵擾不止。
朝廷給仇敵的奉獻從不敢廢除,執政者們還認為這是安定邊疆的長遠策略呢。
唯獨我們百姓一年到頭辛苦勞累,妻子兒女受凍挨餓,想吃一天飽飯也不能夠。
我們能怎麼辦呢?
沒有彆的辦法,隻有揭杆而起,去推翻他們,建立一人屬於我們窮苦百姓們的朝廷。”
方臘的理想是好的,卻未免有些不擇手段了。
方臘的軍隊沒有弓箭、盔甲,隻以鬼神那些隱秘難測的事互相煽動,燒房舍,掠奪金帛子女,誘逼良民加入軍隊。
人們安於太平,不識兵革,聽到金鼓聲就束手聽命,不到十天就有數萬人參加起義。
最讓許仙不滿的是,方臘竟然放任義軍在杭州城燒殺搶掠。
許仙心裡對方臘不滿,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
“聖公順天應命,揭杆而起,為窮苦百姓謀幸福,功參造化,陳某佩服!”
“乾了這一杯,我們就是兄弟了!”
話畢,方臘舉杯一飲而儘。
許仙端起桌子上的酒,也是一飲而儘。
方臘拍拍許仙的肩膀,道:
“好兄弟,我年長你幾歲,你可以叫我大哥!”
許仙現在的身份陳三,年齡大約三十出頭,方臘三十五歲,確實隻比許仙大了幾歲。
如果是真實的許仙二十歲出頭,兩人的年齡就相差十多歲了。
許仙隻想著自保,想著嘴上認了方臘這個大哥,以後也是皇親國戚了,行事也方便多了。
因此,許仙抱拳道:
“陳三見過大哥!”
方臘哈哈大笑,道:
“好兄弟,大哥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兄弟不要拒絕。”
“既然是不情之請,你就彆說呀?”
許仙心裡暗暗吐槽,嘴上卻說道:
“大哥有什麼事,請儘官管吩咐,隻要做得到,兄弟赴湯蹈火,大所不辭。”
豈料,方臘說道:
“大哥見兄弟是人中龍鳳,而蓮兒和百花也比較投緣。
大哥想成人之美,撮合兄弟和百花,成就一段佳話,不知兄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