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秒,助理麥青即刻掛掉進入,識趣微笑道“唐小姐,我送您回去。”
唐觀棋輕輕點頭,拿著支票,跟著麥青出去。
回頭看,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輝煌的中環燈色沾染他頎長的一身,遙不可及的矜貴,比寸金寸土的金融中心還難攀,讓人不知道世上哪裡有路可以走向他。
她收回視線,跟著麥青離開。
送唐觀棋的車駛離中環,開向淺水灣。
夏夜暴雨後的港島通透而明亮,中環的玻璃大廈燈光如鑽石,閃閃發光,讓人生出想爬到頂的奢望。
唐觀棋一路看著風景,捏著那張支票,卻寂靜無聲。
麥青送完唐觀棋,返回時,應鐸正在翻閱新界地產項目投資分析報告。
她詢問“需不需要再和那三位高管再聯係?”
應鐸背對著她,養得清貴骨明的長指虛抵著書頁側邊,輕輕挑起翻頁“不必。”
麥青沒有再問,她也清楚,應先生一貫不鐘意多餘的人情來往。
鐘家算是個例外,靠應先生指縫有意漏下的生意和資源,從普通的家具店,變成赫赫有名的小家具商,直到現在還不能獨立,沒有自己的人脈客商,但凡應先生一鬆手,鐘家就會破產。
隻因為曾麗娟的外孫女在鐘家,叫鐘蓉。
曾麗娟是應先生的恩人,一年前,應先生被人設套陷入經濟犯罪漩渦,是老會計曾麗娟拿出關鍵證據鏈交給證監會,免了應先生十年牢獄之災。
那次風波相當凶險,如果沒有曾麗娟,應先生的勢力大概率會被人扳倒。
曾麗娟臨走前,說自己有個外孫女在鐘家,過得十分不容易,希望應先生多加照顧。
應先生讓人去尋曾婆婆嫁到鐘家的女兒曾芳,曾芳說自己隻有一個親生女。
叫鐘蓉。
至此之後,鐘蓉的所有消費都刷應先生的卡,逢年過節應先生會讓助理送禮物。
每個月會計記賬下來都近七位數。
雖然鐘蓉愛慕虛榮讓應先生不喜,但隻要她是曾婆婆的孫女一日,應先生就會無條件庇護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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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觀棋特地讓司機在離鐘家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下,不想露底,哪怕要冒雨走一段路。
回到鐘家,她身上半濕,濕答答的薄衣服被冷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母親曾芳剛好回來,看她抱著手臂進門,不耐煩地開口
“做給誰看?看著下雨了,連傘都不帶,都到夏天了有什麼可抖的,是不是要借機說我不給你買衣服不給你買傘。”
母親一貫地厭惡她討要公平。
唐觀棋已是習慣,她如今連出聲都做不到,其實沒必要多此一舉。
剛好繼妹鐘蓉也進門,頭發微濕,身上有蒙蒙細雨的雨珠,淋得和唐觀棋半斤八兩。
曾芳看見她這個樣子,卻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呼天搶地“怎麼沒帶傘啊?淋感冒了怎麼辦?”
鐘蓉絲毫不把她的著急放在心上,隻惦記著同學,想把她穿過的外套推開“就走這幾步,我有個同學叫我去接她。”
風依然是冷的,母女和睦的畫麵有些刺痛眼球。
唐觀棋立在飄雨中一身冷透,貼身的衣物似乎浸在冰水中一般寒冷。
很早她就知道母親為了討好現在的老公,對丈夫與繼女諂媚,有意排擠打壓她,但過了這麼久,仍然像根刺梗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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