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愛是有條件的,無法任性的。
但唐觀棋更確定,此刻鐘蓉裝出來的愛外婆,用外婆來博取應先生顧憐的行為,現在是管用,有朝一日,應先生知道了一切,隻會從無感變成厭惡。
尤其是,如果鐘蓉用這個來傷害她。
唐觀棋聽著助理說話,忽然笑了笑。
但這件事實在沒有好笑的地方。
助理都有些意外,應鐸亦看見。
唐觀棋看了一眼應鐸,才打字放到助理麵前:“鐘蓉那位同伴是男仔?”
助理回想,便應:“沒錯。”
不知道應先生的女伴提這件事是否有其他意思,助理看了一眼應鐸,等著boss的指示。
應鐸依舊是不急不慢問:
“怎麼?”
她打字速度很快,指骨清瘦,指甲淡粉橢圓的大拇指在屏幕上點了點:
“想到鐘蓉之前不願意嫁給娃娃親,和她的未婚夫說我愛慕他已久,又拿走了我準備交學費的卡,說不嫁就冇錢交學費,讓我嫁給人家,我以為她不會拍拖,現在她都有鐘意的男仔了,世事真是變得很快。”
應鐸之前聽她說這件事,還以為是鐘家愛慕虛榮,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普通人,所以替鐘蓉做主換嫁。
沒想到是鐘蓉仗勢欺人。
應鐸的聲音低沉:“她拿走你多少學費?”
她垂眸打字:“其實錢不多,我是半獎學費,卡裡隻有十萬,但那十萬是我一個已故的親人給的。”
應鐸看了一眼助理:“你先去處理鐘蓉。”
助理一出去,他淡聲話:“我簽張支票給你,七位數以下你可以隨便填,算我替她賠罪。”
那就是一百萬以下了。
她搖了搖頭,輕笑,和他交流:“您就這麼顧及鐘蓉,甚至要為她買單?”
無言之間,似乎可以感覺到少女被這件事再傷害。
第一次是被鐘蓉搶走學費逼嫁,第二次是有好感的男人在她麵前維護鐘蓉。
但唐觀棋沒有一味苛求,因為她知道現在她的地位比不過鐘蓉,一旦不識眼色的程度高了,可能都不會再有下次約會的機會。
她故意開玩笑打下字:“應先生,我會填九十九萬九千九。”
他有輕微愧疚,大手從她頭頂撫過,行到書桌前,取支票簿,抽筆簽字。
他其實對鐘蓉亦無甚好感,但到底是婆婆的孫女,要看婆婆的麵子。
看著男人直接在支票上寫了onellononl(一百萬整)。
她微微對他笑,應鐸將錢遞給她,她很坦然接過,卻並不讓人覺得她是真的圖錢。
反倒覺得她也是無可奈何。
他相當確信妹妹仔不是貪圖金錢的人,她此刻接錢是大大方方,不接,才是將他架上去。
說到底他算鐘蓉的長輩。
而此刻,鐘蓉在警署坐著,背後發冷汗。
如果不是那位幫她作假身份的先生,突然之間打電話來說應先生派了偵探跟著她。
還讓她說自己是急著回去上長明燈,寺廟那邊都安排好了。
她恐怕真的要在警署待很久,畢竟這次帶了人,撞的還是彆人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