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有極度加速。
是不是意味著,其實應生是偏向她的。
就算有婆婆的餘恩在,都無法阻止應生去剝奪鐘蓉該償還的一切。
唐觀棋卻隻是用一滴落到他手背的眼淚,詮釋她想讓他感覺到的傾向。
應鐸明白了。
他其實也知道,年輕女孩對於愛情的向往。
他這一刻對鐘蓉背景不得已的考慮,已經觸及了無法逆轉的邊界線。
應鐸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握著她染了汙漬的手,慢慢替她擦乾淨:
“想要什麼,都可以發信息給麥青,畢業了如果需要人脈和資源,麥青不能做主的,可以聯係我。”
唐觀棋知道是分手的意思,她的眼淚竟然不自覺變得洶湧。
他隻以為是她無法再接受他。
不知道其實是因為提及分手帶來的不忍。
應鐸有意不去看她的淚眼,修長冷白的手指抵著柔軟的手帕,擦過她臟汙的虎口:
“上次提到的心理調節,已經為你約過不同流派的醫生,他們會定期聯係你,選一個你覺得舒服的流派,長期治療。”
男人擦拭的動作很溫柔緩慢。
他終於將她的手擦乾淨,她打手語,比出那個“下地獄”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的手上很多汙漬,染汙了她乾淨潔白的手。
這是她唯一和這個世界溝通的媒介。
於是格外清晰。
他抬起眸子,依舊是成熟的,卻有成熟到有無力感的趨勢:
“本來我是想你在身邊待久些的,我很久沒有這麼聊得來的人了,哪怕你隻是個妹妹仔,我都很高興。”
唐觀棋看著那雙深邃又溫朗的眼眸,眼尾悠長,因為閱曆,帶有對這個世界的包容感:
“我先走,留下麥青和你交代剩下的事情,可以?”
唐觀棋沒有點頭,隻是彆開了臉,是已經不願意和他接觸的表情。
應鐸已有心理預期,他素來不讓人因為他而為難。
他起身出來,輕輕關上門,一出來,麥青試探著問:“還需要讓保鏢跟著唐小姐嗎?”
應鐸低聲道:“跟,好好注意她周遭,不要讓她有危險。”
麥青頷首。
她本要推門進去,但應鐸忽然問:“一個金融畢業生在港城需要多少錢才能立足?”
麥青不確定,但如果要完全不擔心房租,不擔心失業,不需要為了婚嫁將就,大概是:“一千萬?”
“打三千萬給她。”應鐸沒有猶豫。
麥青略驚訝。
而應鐸停在原地,思慮片刻:“薄扶林附近買套公寓,不管她要不要,都登記在她名下。”
麥青處理過應家人那麼多次分手給分手費。
應生這一次,比家族裡所有人都要多。
其他人最多不過幾百萬打發。
最少的隻帶走了拍拖時的禮物。
港城的公寓有多貴,不可能boss不知道,更何況是薄扶林的。
起碼都要幾千萬。
哪有分手了給將近一個億分手費的,甚至拍拖時間不到一個月。
隻能說明,應生是真的鐘意她。
麥青怕boss後悔,試探道:“會不會有些多。”
應鐸隻有一句:“不希望她將來為了生活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