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露出一個理解的表情。
也是。
而這個時候,唐觀棋已經拿著回鄉證,過了港城海關,踏上返羊城的路。
到了墓園,遠遠就看見有人守在婆婆的墓前。
她知道應該是應生的人,從另一條路繞到後麵的森森茂密的柏樹林,無意聽見他們閒聊。
“天河那邊有五百平米的屋,照現在的房價來看,起碼有兩千萬吧。”
此刻老板不在這裡,律師和助理都沒有拘束地聊著:
“是喔,繼承人這麼年輕,就算沒有boss其他的幫助,有這棟屋都不錯。”
“這個地段實在太好,如果拆遷,隻怕賠款能賠幾千萬。”
唐觀棋一開始還不明,直到聽他們一直聊了五六分鐘,才依稀敏感,他們今天是來宣布遺產繼承的。
她一瞬間心臟差點跌到穀底。
……遺產繼承?
所以婆婆臨死前,是交代了把遺產全部交給孫女,而不是給曾芳。
她一直以為是給了曾芳,是在曾芳手上。
她的手指微涼。
而那幾個人討論的聲音仍然傳來:“這位鐘蓉小姐今天能不能來,我在法律部都聽聞她受了重傷。”
“兩千萬,腿斷了都要爬過來吧。”
明擺著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有個人突然開口:“你想不想上廁所啊,我有點不敢一個人去。”
“走吧,免得等陣做事的時候內急。”律師也應。
另個人連忙跟上去:“等下我,我也去,這邊陰森森的,我不敢一個人待在這邊呐!”
看那幾個人走遠了,她飛快上前,跪在婆婆的墓碑前,弓著腰,眼淚隨著她的動作落下,去扣每支香中上端的香屑,這香就會在燃到一半的時候燃斷。
香中途燃斷被看作是不吉,是先人的不滿。
但現在她沒辦法。
除非真的逼到絕路,她才會直接出來阻止遺產交接。
婆婆,對不住,我不孝。
她在墓碑前紅著眼,眼淚都落到香支上。
她早該想到,如果在曾芳手裡,曾芳不可能不賣這棟老屋,是應先生一直握著,曾芳才會如此老實。
因為根本不是她的。
難怪應先生可以拿出棋盤,又要碗櫃的鑰匙,因為這棟屋現在在應先生手裡。
她聽見樹林後傳來說話聲,她連忙把香再裝回香袋內,走回原來的位置躲好。
麥青跟著應鐸,手裡提著一大袋香燭,唐觀棋親眼看見麥青走到墓前,將那一袋更好的香燭放在墓前。
而鐘蓉也被人領著過來,她幾乎高興得掛在已經破相的臉上,唐觀棋親眼看見她在人後壓想上揚的嘴角。
應鐸的視線掃過她時,她才老老實實低著頭,一副沉痛哀悼的樣子。
而麥青將原來助理買的那袋線香放到一邊。
將自己請調香師特地做的檀香香支拿出來,遞香給應鐸:“boss,先敬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