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
青蓮低垂，像是在點頭。
不愧是青帝前身，哪怕挨了天意一刀，靈性卻並未見消減。周洛不由如此想到。
“原來此藥竟曾為道友所掌握？老朽正是靠其方才又能多苟延殘喘了一段歲月，如此說來，還要感謝道友才是。”
無名至尊不知多少萬年沒有開口，嘶啞滄桑聲音響起的瞬間，萬道也為之一滯。
聽聞此言，周洛卻笑著搖了搖頭。
這位古尊倒是誇張了，他存世明顯已在百萬年之上，不死神藥等自然早已服過，哪怕並非同一株，藥效也大打折扣，雖然不能說是毫無用處，但顯然無法為他續命那麼長。
“道友過謙了，當是你功參造化，才能與世長存。”
仙源中的至尊澹然一笑：
“不過是倚仗著這仙源的神異，癡活了不少歲月罷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周洛這才注意到，封印其的仙源似乎與他平日所見的大不相同，長生氣息分外濃鬱，像是能鎮壓永恒，長生不朽。
這該不會是亂古時期孕育的仙源吧？
周洛暗自滴咕。
未被天地法則壓製，真正完整無缺的仙源，據說連真仙都能封印。
察覺到周洛的目光，以及神念波動，源中的至尊絲毫沒有避諱，坦然道：
“的確是亂古的仙源液。隻可惜，如今也隻剩下這少許，被歲月稀釋，大不如前了。”
源中的至尊遙指向一旁，神藥紮根的那汪仙池。
旋即，老至尊一聲長歎，其中蘊含了不知多少複雜的情感：
“即便有真正的仙源，但兩次天意一刀，還有逐漸衰弱的大道神則，諸位道友都先我一步而去了。”
這竟是一位經曆了兩次天意一刀洗禮的強者，絕對是亂古活下來的古尊無疑！
粗略算下來，其至少也活了兩百萬年以上！
“原來是亂古時期的道友，失禮了。”
不論修為如何，其活了如此長的時間，本身就是一部活化石，周洛自然表示了一番敬意。
聞言，那老至尊隻擺了擺手，笑了笑道：
“活得再久又如何，終究是等不到仙路再開了。與其貪念紅塵，遺禍人間，不如釋然地放手，方得真正的大逍遙。”
這位古尊倒是難得地灑脫。
周洛沉吟片刻，旋即開口試探道：
“道友亦無需如此悲觀，我觀你至少還有數百年壽元，未嘗沒有轉機。生靈億萬，雖然微末，但其生命本源卻也能為至尊——”
話還未說完，周洛之語便已經被其打斷。
隻見老至尊神情凝重，一臉嚴肅道：
“若要以眾生為血食，方能苟延殘喘，如此長生，吾願棄之！”
旋即，老至尊瞥了周洛一眼，神色中帶著一絲慍怒，不善道：
“吾知道友與我乃是同道中人，切勿再要以此試探，否則，便隻能請道友離開了。”
自己的想法被戳穿，周洛臉上也露出歉意，真誠道：
“道友實乃高義，是本尊唐突了。”
老至尊搖了搖頭，澹然道：
“我已經是枯木將朽，不過是憋太久了，臨死前想找人解解悶罷了，道友姑且聽之便是，亦大可暢所欲言。”
見眼前這老至尊的確沒有發動黑暗動亂的打算，隻坦然迎接末路。
周洛心神一動，旋即臉上露出笑意，開口道：
“雖說如此，但我還另有長生法，道友難道當真不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