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古遺留的天洞中，旺盛的血氣壓蓋天宇，恐怖無邊。
有九色氤氳、神秘無比的仙源之中，白發蒼蒼的老至尊竟釋放出蓋世無敵、淩駕諸天萬界的氣勢來。
全然不像是一個付出了巨大代價，自亂古時代苟延殘喘至今、即將腐朽的存在。
感受到對麵老至尊身上傳來的氣機，周洛不由鬆了一口氣。
看來，老至尊遠沒有他自身所說的那般不堪，血氣滔天和元神之火熾盛，並未走到儘頭。
此前，不過是由於其神念通靈，瞥見了一角未來，內心無奈絕望，這才顯露出了垂暮之態。
如果其真像是此前所見的道德天尊一般，元神將熄之勢完全無法阻擋。
那麼，即便周洛將化聖靈石胎之法相授，他心中也要忐忑，後者的肉身和元神究竟還能不能承受住一番“折騰”。
見老至尊血氣澎湃、神念浩瀚如汪洋，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周洛微微一笑：
“道友莫急，化聖靈石胎一事並不急於一時，還得後續圓滿自身狀態，我自會領你前去，親自一觀仙胎。”
老至尊似乎也察覺到自身過於激動了，旋即收斂神色，天洞中亦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不知，道友是從何而來？”老至尊隨口問道。
“北鬥。”
儘管老至尊乃是從亂古封印至今，但周洛並不擔心其對北鬥之名陌生。
畢竟，作為古往今來所有至尊共同推演、確定無疑的兩條仙路之一，隻要有至尊從沉眠中蘇醒，也一定會眺望飛仙和北鬥。
“不僅如此，本座此前所說的聖靈仙胎也在北鬥的一處禁區中。仙胎輕易不敢妄動，恐怕還需要道友你移步了。”周洛也適時向老至尊解釋。
“這倒不打緊。”老至尊揮了揮手，旋即雙眼虛眯道：
“老朽活了這無儘歲月，真名早已忘卻，道友不妨就稱呼我為虛天吧。”
“原來是虛天道友，叫我道伐便可。”周洛客氣拱手。
但心中卻頗有點無語，哪怕再老湖塗，誰又會真的連自己的姓名都想不起來？
不過，對於修行中人來說，尊號的重要性有時遠勝於真名，因此，即便對方隻報上道號也並不算冒犯。
虛天古尊盤坐仙源中，精神矍鑠，全然不見此前的頹唐模樣。
聽周洛報上名號，虛天的雙眸中有精光閃爍，眉頭微皺，語氣中不由帶著一絲驚疑道：
“敢問，道友可是神話時代，九大天尊之一的道伐天尊？”
被對方認出自己來，周洛雖然訝異，但他本就沒有隱瞞的打算，於是坦然承認：
“正是。”
看出了周洛眼中的疑惑之意，虛天古尊主動解釋道：
“老朽雖不問世事，但神話末年，此地尚有幾位同道在世，與外界並非全無聯係。”
“再者，道友你以身殉天刀一事，可謂是宇內皆知。”虛天古尊的眼神中略帶調笑，打趣道：
“沒曾想，道友你居然還能再現世間。看來，於長生一道，的確走得極遠啊。”
虛天古尊感慨，既然知曉對方為神話赫赫有名的天尊，他對於周洛此前所說，化聖靈石胎長生之法，便更加有了信心。
突然，虛天古尊像是想到了什麼，直言相問道：
“道伐道友你既是從北鬥禁區而來，不知是否也收到了地府的消息？”
“道友你居然與地府也有聯係？”周洛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我等的確向來與地府有往來，此次也收到了屍皇發出的邀請。”
虛天古尊嗬嗬一笑，旋即神情古怪道：
“假如老朽我並未記錯的話，道友你應當做過地府之主才是，我方才還以為你正是從地府典籍中得知了此地存在，特來尋訪。”
聞言，周洛不由汗顏。
原來這裡並非是無人知曉的生命禁區，至少，地府中就肯定有記載。
隻可惜，他名義上曾為地府之主，但實際上卻完全是個甩手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