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一處相對憑僻靜的內堂,嗚咽聲不高不低,是有人在哭泣。
楚瑜和楚鴻恰好走到這周圍,哭泣之聲無疑極為明顯。
是許氏,她在低聲哭泣。
楚瑜都不用多想便知曉是因為什麼,當即帶著楚鴻大步踏入內堂。
“哼!鴻而兒仁孝之名不日將傳遍江南大地,你做如此姿態是給誰看,不覺得晦氣嗎?”
楚瑜神色間很是不滿,自己和鴻兒謀劃這麼久,如今完美收官,一個婦人哭哭啼啼不免覺得有些晦氣。
“主君,我不想吃鮮魚!”
許氏淚水如雨,滿是委屈,隱晦望向楚鴻的目光充滿怨恨。
“不想吃又如何?”
楚瑜混跡官場多年,許氏這表情管理根本瞞不住他,當即有些不耐煩:“這都是為了家族興旺,你既然嫁過來,做出些許犧牲又如何?”
“大郎臥冰求鯉,夫君與大郎父子重歸於好,成就一段佳話。可.......可我一介婦人,如今背上善妒和苛待嫡長子的惡名,日後怕是千夫所指。好好的臥冰求鯉,這,怎麼又成了我讓大郎放生魚兒,戲耍他的孝心,這卻叫我如何麵對外人?”
許氏怨恨之色極為明顯,又驚又怒。
楚鴻微微瞥了一眼許氏,沒有說話。
“哼!李小娘當年落水那個孩子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舊賬,你苛待鴻兒也是事實,你也從來不與鴻兒和睦相處,以往也曾辜負過他的孝心,你又委屈什麼?
若是鴻兒可以名動天下,順道靠上韓尚書這參天大樹,他老人家看在故吏之情的份上在鴻兒仕途道路上稍加提拔一番,以鴻兒的才學,未來家族興旺指日可待。這豈不是累世的富貴?”
楚瑜很是生氣,嫡長子未來的官位意味著一個家族的地位,為此犧牲一下惡毒繼母的名聲有問題嗎?
許氏很是委屈,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敢,當即怨恨的望著楚鴻。
楚瑜冷哼一聲,大步朝外離去。
楚鴻麵無表情,這幾年許氏是真的苛待自己,但他日子過得也真心不差。
說到底,一個家裡真正做主是家主。
繼母苛待嫡長子,不代表嫡長子過的差。
楚鴻微微笑了笑,儒雅溫和的建議道:“母親怨恨之色太過濃鬱,稍加掩飾一番吧!”
“哼!純孝子嗣,古君子風範,【江南鳳雛】?偽君子而已,呸!”
許氏也不顧淚水,不屑的吐著口水。
輕輕擦了擦肩上的唾沫,楚鴻搖了搖頭,“母親,不管是不是偽君子,總歸是和君子沾著邊不是嗎?”
“哼!你去鑿冰求鯉,那通報上天有好生之德,讓你放魚的小廝是你的人,你又裝作一副委屈悲痛的樣子,在揚州刷滿了名聲。
我什麼也沒做,病痛也是假的,通報的小廝是你派去的,父子和睦是你和你父親的,我倒是成了這個惡人。你這樣的人,也配和君子沾邊?”
許氏又氣又怒,滿是不屑。
“母親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
“母親是覺得冤枉了嗎?”
“母親,君子論跡不論心,我八歲前與你也算是和睦共處,可三弟出生以後你變了心啊!是你先變的臉,是你先迫害父親的小妾,是你先在外蠻橫霸道,壞我楚氏名聲的不是?”
“既是如此,那你又委屈什麼呢?”
許氏神色冷淡,轉過頭去,“哼,你就不怕利用揚州名士傳揚名聲的事情泄露出去嗎?”
楚鴻一怔。
“哈哈!”
“哈哈哈!”
“母親的意思是打算將這事泄露出去?哈哈哈!”
楚鴻笑了,肆意的笑了。
“哼!”
許氏將頭轉過去,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說了。
楚鴻笑意猛的淡了下來,又猛的上前抬起許氏那白嫩的下巴。
“畜生,你要乾什麼?我可是你的繼母!”
許氏有些驚恐,她看到了一個不再那麼溫和的楚鴻。
“哼!”
楚鴻冷哼一聲,狠狠的將許氏甩到一旁,轉身便朝著屋外離去。
“看好她,不得讓她走出這房門半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