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五年,臘月二十一。
三年匆匆而逝,揚州的花雪依舊飄舞淩冽,一如當年。
冰雪飄舞紛飛,將大地染上一層白霜。
枯萎的樹枝表層凝結一層的冰塊,新生的枝頭悄然冒出枝枝綠雅,生機而不失典雅。
揚州江邊,數十船隻靜靜等待著岸邊數十位舉子。
那裡,數十位舉子正道彆親人朋友,即將踏上科考的旅途。
舉子有不惑之年,有而立之年,有弱冠之年,一眼望去也是一番彆致的景象。
年紀稍大一些、科考數次的舉子還好,一些第一次遠離家鄉的年輕舉子卻是不免和家人朋友多說些話,讓人久等。
但,無論是家丁船夫還是船隻的東家,都十分耐心的等待。
無它,這次科考一過,這些舉子裡大概率有人進士及第,鯉魚躍龍門。
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催促怠慢反而不好。
.......
“鴻兒,此番眾舉子提前進京,待修養兩三個月,開春便是會試大考。
你進京以後,記得持書信去拜訪韓閣老,稍加打探一番此次主考官的風格喜好。
至於其他的,為父也早就教不了你什麼,按照自己的判斷行事即可。”
楚瑜溫和的笑了笑,他對這個寄予了極大希望的長子很是看重。
“父親放心!”
楚鴻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倒是沒有什麼遠離家鄉的忐忑,更多的其實是興奮。
“子鳳兄,子鳳兄!”
“楚兄!”
“子鳳!”
楚鴻抬眼望去,六位學子嬉笑著揮手示意,頗有氣度的趕來。
“江南七子,他們是來給楚子鳳送考的吧?”
“看樣子當是如此,七子裡尚有五位參加這次的會試,如今當是特意前來道彆。”
“各個氣度非凡啊!”
楚瑜拂著胡須,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是送考,那你過去和他們道個彆吧!”
楚鴻笑著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走向幾人。
兩年前,揚州通判調離,新任通判盛紘即位,按照慣例,楚瑜熱情的親自迎接宴請了通判盛紘,其間頗為好事的選出江南一帶頗具名氣的七位年輕學子,合稱【江南七子】。
楚鴻毫無疑問的位列其間,且為【江南七子】之首。
這【江南七子】裡除了泉州知州王本之子王昂、揚州通判盛紘之子盛長柏是少年秀才外,個個都是舉子。
選取【江南七子】,一看就是借取楚鴻名聲,以楚鴻名聲來間接抬高其餘人等的聲望。彆人一看【江南七子】裡有楚鴻,自然高看其他人一眼。
可楚瑜哪裡是會吃虧的人,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選這【江南七子】,憑白的成就他人。
這裡麵有兩個說法。
其一,利用【江南七子】傳播楚鴻的名聲。
在【江南七子】裡,楚鴻的名聲是壓倒性的優勢,一旦有人看到【江南七子】裡的某一位,百分百提及楚鴻,這絕對會讓楚鴻名聲的傳播速度加快。
其二,這【江南七子】裡的其他人是楚瑜精心挑選的,等餘下六人成器,楚鴻作為【江南七子】之首,在聲望方麵將會得到相當可觀的回報。
兩年的時間證明,楚瑜的這般算計的確是有效的,且屬於雙贏。
江南七子:楚鴻、張介、王昂、陳端、盛長柏、李暮、蘇丹。
乍一看似乎也就那樣,一個都不認識。
楚鴻卻不這麼認為,甚至有些感慨老父親的眼光確實牛逼。
楚鴻看過原著,恰好知曉餘下幾人的成就結局。
也因此,他知道這【江南七子】含金量高得離譜。
七個人,至少三個內閣大學士,裡麵甚至有個三度拜相的不老長春樹,嚇不嚇人?
七子裡,盛長柏為揚州通判之子,未來是三度拜相、配享太廟的厲害人物。
可王昂也不差,這個容易被忽略的人,未來乃是與盛長柏搭班的內閣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