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張,但就是這樣!
武將,在文官麵前不好使。
那些同楚鴻說笑的都是些什麼人?
六部主官,不是尚書就是侍郎。
平時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要是齊國公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和自家尷尬的處境,硬是蹬鼻子上臉,往六部尚書的位置湊上去,看這些文人懟不懟你吧!
這些人可一點也不虛一個齊國公府。
本來就是文武兩方,不是一個陣營的人,齊國公府又是一個落魄的勳貴,要是這都慫,那也沒必要當文官高層了。
要是沒有平寧郡主這個母親,齊國公府的權勢在勳貴裡就是相當平庸的水平。
軍隊根基全無,嫡出子弟從文,走文官路?
嗯,也就那樣吧!
至少,寧遠侯的嫡次子顧廷燁從文是為了更好的走武將路。
同樣習文,差彆大了去了。
“棄武從文?”
司馬光那移開的目光又移向齊衡,有些驚訝。
“不錯。”
王安石微微點了點頭。
“明智之舉。”
司馬光當即做出評價,似乎欣賞齊衡這樣的選擇。
楚鴻則是笑了笑,明智與否,怕是不一定。
畢竟,放棄根植幾代的軍隊選擇從文,怎麼也說不上明智。
即使齊家軍隊根基快沒了,齊衡走“儒將”路也絕對比走文官路輕鬆。
勳貴人家的子弟就算是科考了,仕途也絕不會順利。
原著齊衡進士及第後升的極快,但那是吃了黨爭的紅利。
等黨爭一過,你看文官集團會不會搞他?
勳貴子弟,從文混一個稍好的出路也就罷了。
你一個幸進之輩、武將人家打算走上文官高層?
做夢!
勳爵子弟從文,根本沒機會走上文官高層。
幾人交談著上前,沒幾步就到了盛明蘭跟前。
“六妹妹,這是怎麼了?”
楚鴻搖了搖頭,在盛華蘭的陪同下緩步朝著看台走去。
“大姐夫?!”
盛明蘭的眸光瞬間一亮,當即拉著餘嫣然大步跑過去。
“大姐夫”
盛明蘭和餘嫣然一路小跑,跑到差不多五六米遠時,又慢步走起來,望向王安石和司馬光這兩個陌生人則是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這位是天章閣待製侍講司馬光,這位是集賢院知誥製王安石,兩位都是我的朋友,這是內人的六妹妹明蘭。”
楚鴻笑了笑,介紹道。
“明蘭見過兩位。”
盛明蘭和餘嫣然連忙行禮,司馬光和王安石則是禮貌的點頭示意。
“怎麼看樣子是與人吵起來了?”
“大姐夫,這位是餘嫣然,是餘老太師的嫡長孫女。”
楚鴻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盛明蘭繼續。
“嫣然是餘侍郎的嫡長女,嫣然母親過世以後繼母生下了她的妹妹餘嫣紅,嫣然沒有生母,哪怕有餘老太師顧著,卻也不能事事到位。
她在家裡麵沒少受到欺負,屋子裡的東西沒少丟,這麼多年以來,嫣然手裡麵已經沒幾件亡母遺物了。
嫣然本就是一個柔弱忍讓的性子,一直以來也不與她妹妹爭奪什麼,怎料這一次餘嫣紅居然將嫣然亡母的遺物為馬球勝者的獎勵,嫣然卻是怎樣也忍不了,當即討要。
偏偏餘嫣紅不願意給,嫣然沒有辦法,也就隻有通過打贏馬球將亡母遺物奪回,偏生她又不會騎馬,我學過幾天的馬術,就想要幫嫣然奪回亡母遺物。”
“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人,尚未出閣的女子騎什麼馬?”
楚鴻微微歎息,旋即大步朝餘嫣紅等人的方向走去,盛明蘭和餘嫣然當即興奮的拉著手在後麵慢慢跟著。
“完了,妹妹,楚子鳳過來了,我就說咱們不要打馬球,你偏生不信。”
餘嫣紅的嫡親哥哥本就不想欺負餘嫣然,當即連忙勸阻起妹妹。
“你怕什麼怕,咱們家還是太師府呢?你怕什麼?”
餘嫣紅不服氣的冷哼一聲,她自幼被慣著,可謂是誰也不服。
“可是楚子鳳的老師在宰輔大相公,他也是未來的內閣大學士,咱們要是被他給記恨上,未來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餘二郎有些著急,二十六七歲的正三品大員,甚至有一個從二品的虛職,不管是不是虛職,就問你慌不慌吧?
官位低的時候,要熬資曆,年紀是缺陷。
官位高的時候,也有熬資曆,年紀是優勢!
“不行!”
餘嫣紅搖了搖頭,不答應。
“祖父和父親之前也讓咱們彆得罪楚鴻,你可不能胡亂來,不然非得讓父親教訓不可。”
餘二郎有些緊張,看樣子是萬萬不願意打球了。
餘嫣紅看著越來越近的楚鴻等人,隻覺一股暖風吹來,心裡也莫名有點壓力,語氣稍微緩和,“看他怎麼說吧!”
“餘二姑娘,這金簪甚是有意思,可否割愛?”
楚鴻笑了笑,慢步上前。
“不可,這是比賽的獎勵。”
“楚大人莫不是想要勸說我,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餘嫣紅冷哼一聲,也沒什麼在怕的。
楚鴻微微搖了搖頭,以他和老師韓章目前的權勢,真得罪了餘老太師也就得罪了。
莫說是如今沒有權勢的老太師,便是當年權勢正值巔峰的餘閣老,楚鴻也沒得怕的。
不過,餘嫣紅畢竟是女子,要是以權勢壓人,未免有一種欺負女流之輩的樣子。
“明蘭,杆子!”
語氣很平淡,有一種安穩的感覺。
“小閣老這是要親自上場打球?”
一直遠遠觀望的吳大娘子連忙三步並做兩步的小跑過來。
雖說永昌伯爵府在汴京也是數一數二的富有,可也僅僅是富有,她那丈夫不成器,權勢方麵著實一般。
餘嫣紅和盛明蘭一個是餘老太師家的嫡二孫女,一個是小閣老家的小姨子,她也一個也不敢得罪。
“小閣老?吳大娘子莫要折煞,這個稱呼子鳳當真是擔不得。”
楚鴻搖了搖頭,又溫和的笑了笑,“打或不打,還是要看餘二姑娘的意思。”
楚鴻一邊答著,一邊接過球杆,小廝不暮有眼色的上前拋起球來,楚鴻一甩杆子,那球飛出去數十米。
“塔!”
正中靶心。
“啊?中了中了!大姐夫,你打球這麼厲害?”
盛明蘭驚呆了,誰曾想文弱書生還有這一手啊?
楚鴻笑了笑,沒說什麼。
吳大娘子心裡猶豫一會兒,想到自己兒子上前敬酒的景象,當即有些偏向,笑嗬嗬的看向盛明蘭:“小閣老出自江南楚氏,名門大族,這些東西肯定有專人教導,怎麼可能不會呢?”
說著,吳大娘子又遞給臉色有些難看的餘嫣紅一個台階,“二姑娘,你那金簪到底是有些貴重,不太適合當馬球獎勵,我這倒是有一雙紫金玉鐲,不如我做東,以這個當獎勵如何?”
楚鴻抬了抬眉頭,這話說得是真夠圓滿的,怪不得這吳大娘子能讓永昌伯爵府富裕起來。
“給你!”
餘嫣紅臉色有些難看。
她雖然蠻橫,卻也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盛明蘭能惹,小閣老不能惹。
餘嫣紅深吸一口氣,束袖放下,將那金簪遞給了餘嫣然,本想道個歉,可實在是忍不住,臉上也覺得有點掛不住,當即走向另外一邊。
楚鴻微微搖了搖頭,這事本質上是餘嫣然的事情,不是盛明蘭的事情,他也不想真正得罪餘老太師。
不然,以他如今的名望,一句“青竹蛇兒口,最毒婦人心”之類的話語,足以毀了餘嫣紅一生。
當年許劭月旦評一句“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曹操一輩子都沒能丟掉。
雖然很誇張,但就是這樣,名望雖然不是萬能的,但大多數東西都能依靠名望達成。
而有權力加持的名望和有名望加持的權力,都更加攝人。
打完球,楚鴻稍微待了兩刻鐘就走了。
他如今的官位實在有點高,有他在,這場馬球會怕是會慢慢變了味道。
當然,也是因為馬球會實在沒什麼意思。
馬球這種東西,有競技性,也有社交屬性,適當玩一玩自然是可以的。
但,也就局限於休閒娛樂的時候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