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般若的事情是一回事,通魔又是一回事。
張小凡的大梵般若來曆無辜,是受害者,並不意味著他通魔一事可以輕拿輕放。
特彆是三派會審!
道玄眉頭緊皺,任誰到了他這位置,都得難辦。
“這噬血珠是怎麼來的?”
張小凡臉色一變,低著頭,什麼也不說。
“孽障,不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
道玄微怒,一問三不知,這是審問嗎?
張小凡身子一顫,臉色複雜,可想起當初的誓言,任就沒有開口。
“掌門息怒。”
楚鴻一聲歎息,看向天音寺一方,“天音寺的人,就這麼看著嗎?”
這話一出,天音寺一方臉色齊齊一變,靜坐的普泓神僧也微微睜開了眼睛,神色有些複雜。
“楚小友這是什麼意思?”
法空神僧有些不解,他是最為激動的人員之一。
楚鴻沒有看他,反而看向普泓,莫名的笑了笑,“普泓神僧什麼意思?”
“啊,鬼,鬼啊!鬼!”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驚叫而起,大殿之上莫名有了一股寒意。
眾人定睛一看,卻是宋大仁扶著一個似是癡呆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臉色慘白,指著普空,尖叫道:“鬼,鬼!鬼啊!”
叫聲淒慘,讓人心底止不住的一涼。
普空一陣心慌,急忙否認,“伱你莫要指著我,我哪裡是什麼鬼?”
那中年男子看著這一幕,恍若被嚇著了一樣,周身止不住的顫抖,雙目緊閉。惶恐至極,“鬼,鬼殺了人,彆殺我,彆殺我啊!”
這話一出,一陣陰霾無聲籠罩大殿,張小凡和林驚羽身子齊齊一陣,看向普空,
這般指證,實在是太過明顯。
僧人殺了人!
張小凡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
可一想到他竟是為那人守護誓言,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痛,眸光深處,隱隱紅光遍布,道玄前方的茶幾上,噬魂恍若感應了主人的心,隱隱閃亮回應。
眾人注視,普空一陣心慌,怒道:“我就不認識他!”
一向正氣淩然的林驚羽死死的盯著普空,目光罕見的狠厲,令人為之戰栗。
青雲門的人也將目光投向幾人,一個個臉色微變,當年的草廟村慘案並不是什麼秘密。
“他,為什麼說是你?”
林驚羽一個字一個字的問話,眼中的憎恨肉眼可見。
不過,他的眼睛裡多了一絲清醒,不同於張小凡的渾噩。
普空正要狡辯,一聲佛號卻是將他阻止。
天音寺普泓!
普泓深深的歎了口氣,當即起身,聲調慘痛,低聲道:
“阿彌陀佛,種下惡孽,便得惡果,罪過,罪過!”
刹那間,場內寂靜無聲,一些神情激動的僧人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普空本來最是激動,這會兒卻有些不可置信,澀聲道:“方丈,您說什麼?”
普泓一聲歎息,旋即又坐了下去,“法相,不必隱瞞了,你說一說當年的錯事吧!那一次,的確是普智師弟的錯事,今日便決不能冤枉張施主。”
張小凡一聽這話,腦子嗡嗡作響,一個莫名的聲音牽引著他的內心,拉著他走向彆的地方。
“當年,屠了青雲門腳下草廟村的,的確是我們天音寺的人。”
“什麼?!”
刹那間,驚駭、震驚之色遍布全場,憤怒之聲如爆裂一般,就連青雲門的一些首座,也滿是不可置信。
林驚羽怒目圓瞪,一把拔出斬龍劍,碧光蕩漾,劍芒泛起。
張小凡靜靜的站著,他的心,忽的沉了下去,一股古老的、熟悉而冰涼的感覺,一股濃烈的血腥戾氣,澎湃鼓蕩,咆哮而起!
一切,化作虛無,世界昏暗,沒有任何顏色
法相慢慢的說著,“那個凶手,乃是貧僧的師叔,位列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
“噬血珠是普智師叔在西方大澤無意找到”
“普智師叔本是悲憫天人,卻為噬血珠侵蝕”
“事情就是這樣,都是普智師叔的錯,請青雲門各位前輩,千萬不要怪責於他!”
道玄了然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一聲低低的慘笑聲卻是響起。
“責怪?”
“誰要責怪我?”
陌生的冷笑冰冷至極,隱藏著無儘恨意。
張小凡慢慢抬起了頭,那是一雙完全赤紅,如血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法相。
張小凡殺氣大盛,臉上肌肉扭曲,猙獰無比。
茶幾之上,那噬魂仿若新生,刹那間落到了他的手上,青光大盛,夾雜瑩瑩黑氣。
“張師弟,快丟了這大邪之物,你”
“哈哈哈”
張小凡仰天慘笑,淒厲悲涼。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正道?你們從來都是在騙我,我一生苦苦支撐,縱然受死也要為他保守秘密,可是,我算什麼”
“我算什麼啊?”
張小凡仰首望天,淒厲之聲驚心動魄。
法相一看這情景,當即衝了上去,要阻止張小凡入魔。
就在這時,一道豁達的聲音響起:
“道玄老友,許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