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文記輕疑了一聲,看著送往府衙刑房的書信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早已經猜到了其中的內容。
人口失蹤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隱秘,府衙刑房的那些捕快早就為此頭疼欲裂,甚至已經在懷疑是不是有妖物作祟,準備請斬妖司的人出手。
詹文記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準備將整理好的歸屬刑房的傳書先送過去,而就在這時——
飛燕閣裡案桌上擺放著的眾多毛筆之中的一隻發出了微亮的光芒,隨後慢慢浮空了起來。
詹文記看到毛筆末梢的記號,神情瞬間微凜了下來,“是國都神行司來的傳信。”
宋國疆域遼闊,南北之間足有萬裡之隔,所以若是傳遞消息多有不便。
一般來說,八十一府最常使用的傳信手段是能夠長途飛行無需喂養的靈鴿,其次就是出自國都神行司修士的道法‘同調’。
飛燕閣木案之上的這些毛筆都是經過煉化的異寶,每一隻毛筆都落有修士的神識,除了神行司之外,還包括了其餘八十府飛燕閣裡的傳信使。
平日裡若是有什麼緊急的消息要傳遞,傳信的一方就會坐在飛燕閣木案之前,用這些煉化過的毛筆書寫內容,並通過施展同調道法來將這些內容複寫到千裡萬裡之外。
正是憑借此法,宋國才能在幅員遼闊的疆域裡做到互通往來。
“應該是天元大試的結果出來了。”
詹文記暗自思忖了一會兒,很快就猜到了神行司傳書的內容,對毛筆揮舞所留下的那些墨字也開始不以為意。
無論國首之爭的最後結果如何,八十一府境內都必須張榜通報,這已經成了鐵律。
隻不過對於臨江府來說,因為每次揚的都是三大府修士的名聲,所以文淵閣的那些書吏們從不積極。
不過畢竟是神行司的來信,重要程度要遠在一般的消息之上,所以詹文記一直靜靜地站在木案前,等待那位遠在國都的傳信使將所有內容寫完。
白紙上的字跡很清秀,筆的那端應該是位女子,而她所書寫的內容則是一個個修士人名,從下到上,依次排列,所對應的正好就是各府修士排名。
原本按照從上到下的寫法,國首是誰一眼便了然,但也不知神行司的那些傳信使是如何想的,每次都要玩弄這些吊人胃口的把戲。
關鍵是——國首是大名府還是九夜府又或是青蓮府,關我們臨江府什麼事?
詹文記心裡暗暗想道,目光也在慢慢遊移,並成功發現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嗯,一千七百多人的話,那這排名應該是四百多,沒想到這次我們臨江府的成績這麼好。”
看到這裡,詹文記略有些意外。
因為這次參加國試的人數要比以往更多,所以一張白紙記不下所有的人名,毛筆很快卷動紙張,翻到了下一頁,接著又從下方開始寫起。
終於,在那位傳信使又寫了三百個人名之後,來到了最為重要的國首名姓。
之所以知道對方要寫的是國首姓名,是因為詹文記看到那隻毛筆改換了另外一種紅色的墨汁。
國都神行司的那位女傳信使停頓了片刻,很快揮起毛筆莊嚴鄭重的寫下了最後一行,同時將此內容借助道法同步到了八十一府境下。
飛燕閣裡,詹文記看到最後出現的那一行清秀雋永的紅色小楷,雙眼旋即圓睜,嘴巴張大,像是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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