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分。
陪唐婉吃過晚飯，又溜了兩圈未名湖，陸悠回到宿舍。
環視一圈，卻隻看到畢楊德一人坐在書桌前，頭戴耳機，猛猛的敲鍵盤。
“怎麼就你一個，老宮和痔瘡呢？”
畢楊德頭也不抬的回道：“痔瘡找秦汐月去了，老宮在外邊走廊和女朋友打電話。”
“又打？早上不是才打過嗎？有沒有這麼多話聊啊？”陸悠無語道。
畢楊德雙手一頓，腦袋緩緩底下，頹廢的氣息從他身上的每一處毛孔噴湧而出。
“我也好想和人打電話！可惜我的通訊記錄裡隻有聯不通！”
陸悠拍了拍畢楊德的肩膀，憐憫道：“沒事，你還可以給你爸媽打電話，他們能陪你聊很久。”
“聊個鏟子！我一個電話過去，他們隻會罵我，這麼快又缺錢了？你是不是也這樣？”畢楊德回過頭，眼神帶了幾分希冀。
“呃……差不多。”
陸悠不敢告訴畢楊德實情，怕傷害他那幼小的心靈。
作為富家子弟，陸悠的零花錢就沒有缺過，頂多是花到一定額度，要向沈餘音報備，告知錢的去向。
隨即，陸悠看向畢楊德的電腦屏幕，趕忙岔開話題，道：“對了，我看你挺喜歡玩遊戲的，你一般都玩什麼類型的？”
畢楊德摘下耳機，握住鼠標點擊幾下，回道：“我主要玩音遊，節奏越快，難度越高，我越喜歡。”
“音遊？很硬核吧？”
“和其他遊戲比，確實。”
“你玩一把我看看。”
“行。”
畢楊德重新戴上耳機，點開一首英文歌，隨後雙手放在鍵盤上，隨意敲了幾下。
“要開始了。”
接下來的三分半鐘，直接刷新了陸悠對人類手速的認知。
不管電腦屏幕判定格以何種形式出現，移動得有多快，畢楊德都能精準的按下對應的鍵位。
那十根並不修長的手指，宛若在花叢中采蜜的蜜蜂，飛快的跳動，甚至快到出現了殘影。
一曲終了。
畢楊德再次摘下耳機，轉動著手腕，麵帶微笑道：“怎麼樣，我手速過得去吧？”
陸悠點了點頭，由衷的稱讚道：“利害的！我以前隻在視頻上看到過，還以為拉了快進，沒想到竟然真實存在。”
“比起真正的大神，我還有點差距。”畢楊德謙虛道。
“說實話，我很好奇，那些方塊移動得這麼快，我看都看不準，你們是怎麼反應過來的？”陸悠疑惑道。
“當然不是靠反應。”
畢楊德舉起右手小臂，解釋道：“眼睛不過是輔助，主要是肌肉反射。就好像鋼琴家，琴藝到了深處，演奏的時候，琴譜更多是擺設，樂曲早已印在他們的腦海和肌肉上。”
陸悠瞬間明白了。
他也會彈鋼琴，而且彈得還不錯，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
“無他，唯手熟爾？”
“是這麼個理。”畢楊德微微頷首。
“要這樣說……”
陸悠抱著手臂，沉吟片刻，道：“貌似我彈鋼琴的手速也不比你慢。”
畢楊德瞪大眼睛，震驚道：“你踏馬還會彈鋼琴？”
“我媽教音樂的，我會鋼琴很奇怪嗎？”陸悠理所當然道。
“靠！鋼琴什麼的，也太帥了！”畢楊德羨慕道。
“是有點帥，追女生很好使。當時初一的元旦晚會，我上台自彈自唱了一首張傑的《明天過後》，剛下台就被我女朋友拖去小樹林表白了。”陸悠回憶道。
畢楊德猛的抓住陸悠的手腕，眼神毫不掩飾的渴望。
“爹，教我，我也想學！”
陸悠把手抽回，反問道：“教是可以教，但你有時間學嗎？”
“我……還真沒有。”
彆看畢楊德現在很閒，也就僅限於正式開學的這一小段時間。
一旦學校開課，彆說學鋼琴，連健身打遊戲的時間都要靠擠出來才有。
至於擺爛，都保送進首都大學了，哪怕你想放縱自己，身邊同學勤奮學習的模樣，也會迫使你不得不前進。
首都大學的學生，不是那麼好當的。
突然，一陣鬨鐘鈴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哦，到點了。”
畢楊德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一滑而過，起身說道：“走吧，該下樓集合了。”
兩人關掉宿舍內的電器，在走廊儘頭與笑得像個豬頭的宮慶彙合，三人一起來到集合點。
昏黃的路燈下，已經有不少的同學，三三兩兩的聚成一團，有說有笑的聊天。
宮慶左右看了幾眼，詢問道：“誒，你們知道破冰是做什麼的嗎？”
陸悠望向遠處女生宿舍樓門口，一邊尋找唐婉的身影，一邊回道：“大概是每人做個自我介紹，然後玩幾樣小遊戲拉進下關係吧，我猜的。”
“自我介紹啊！為什麼到了大學還有這玩意！”
畢楊德想起了不好的過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老宮，你想好怎麼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