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某家川渝雞公煲。
三個男生圍坐在一張餐桌前。
餐桌上，電磁爐嗡鳴運作，催動著黑色砂鍋內的食物不停沸騰。
一道白色的煙霧攜帶著濃烈的香氣四下飄散。
陸悠從眾多雞肉中精準挑出雞腿部位，夾到斜對麵的鄧睿碗裡。
“這一塊肉，是慶祝你軍訓結束，下周正式開啟大學生活的。”
“謝謝。”
鄧睿也不跟陸悠客氣，將雞肉一口吃下。
雞肉的肉質鮮嫩，汁水豐盈，吸足了各種配料的香味。
鄧睿旁邊的李瑜皺起了眉頭，不滿道：“隻給老鄧夾，不給我夾，區彆對待是吧？”
“喲嗬？還吃上醋了，你是女人嗎？”
嘴上說著嘲諷的話，陸悠的手卻沒停，夾了一塊雞翅尖給李瑜。
“這下滿意了吧？”
“雞翅尖比雞腿肉，做人不要太偏心。”
“你就隻配雞翅尖！”
陸悠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問道：“大學的軍訓感覺怎麼樣，和高中相比有區彆嗎？”
鄧睿拿過湯勺，從鍋裡舀一勺湯汁澆在米飯，回道：“沒什麼區彆，內容都是那些，踢正步、走方隊、打軍體拳、匕首操、警棍術，就是練習時間更多，打得更好看了。”
李瑜艱難的啃著雞翅尖，接過話頭道：“你就當成高中軍訓的完善升級版，食宿條件全麵提了一檔，教官整體素質也上了一個層次。”
陸悠捧起茶杯輕抿一小口，下一秒就下單了一千毫升酸梅湯。
免費送的東西，用“能喝”二字形容，都是高看它了。
“你們有被教官體罰過嗎？比如做蛙跳、深蹲、俯臥撐之類的？”
鄧睿扒了幾口米飯，回道：“有肯定是有的，不過很少，也就開頭幾天，來個下馬威。而且罰的也不多，基本就十幾二十個，所有人都能完成。”
李瑜低下頭，往瓷盤裡吐出幾塊雞骨頭，道：“我教官說，你們這些高材生，他們壓根不敢罰，要是罰出點毛病，校領導能鬨到天上去。
不過教官還說了，高材生一般都聽得進人話，紀律性也強，很少碰到刺頭，有問題說出來都能改正，用不上體罰的手段。”
陸悠在鍋底翻出一塊吸滿湯汁的油麵筋，夾到碗邊放涼，又道：“你們軍訓兩周，有沒有吃到過大瓜？”
鄧睿停下筷子，仔細想了一遍。
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吃飯睡覺，宿舍、食堂、體育場三點一線，雷打不動。
“我對宿舍之外的消息了解不多。”
陸悠視線移向李瑜，道：“你呢？”
李瑜咀嚼幾下嘴裡的食物，用力咽進肚子裡，道：“我還真吃到一個大瓜。”
陸悠神情饒有興致，抬手示意道：“請開始你的說書。”
“據說軍訓開始沒幾天，某個學院的女生就和她連隊的教官好上了。”
“就這？”
陸悠頓感無趣，道：“校規隻是說老師和學生不能談，教官和學生又不在此列，隻是比較少見罷了，算什麼大瓜？”
“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麼？”
李瑜瞥了陸悠一眼，順手夾了一筷子金針菇，接著說道：“本來你情我願談個戀愛沒啥的，可關鍵是，那女的養了一隻舔狗。”
陸悠眼睛一亮，道：“故事突然變得有趣起來了！”
“而且，這舔狗不是普通的舔狗，聽聞他從初二一路舔到大學，從街邊無所事事的爛仔舔成了如今的bit大一新生，堪稱舔狗界的天花板。”
“臥槽？嫩牛啊！”
旁聽的鄧睿也忍不住插話道：“感覺這一手舔的不虧，雖說沒有把人舔到，但個人命運已經改變，也算另一種成功。”
“那天花板有來學校找那女人嗎？”陸悠追問道。
李瑜點了點頭，像吸麵條一樣將金針菇吸進嘴裡，含胡道：“來啊，怎麼沒來？天天在二校門等那女人出來。”
“在校門等有個鬼用，為什麼不進去找？”陸悠疑惑道。
“這就涉及到我校的門禁係統了。”
李瑜抽出紙巾擦了擦清鼻涕，解釋道：“我校的門禁，能識彆本校的學生卡，也能識彆你校的學生卡，其他都的不行。”
“好一個雙標的門禁係統！”陸悠直接鼓起了掌，“後來舔狗有等到他的女神嗎？”
“不清楚，這裡的故事我沒打聽到。”
見鍋裡的食物所剩不多，鄧睿便倒了一碟霓虹豆腐進去，並問道：“現在軍訓結束了，教官也都回部隊了，那他們豈不是要異地戀？”
李瑜握著漏勺在鍋裡攪了幾圈，道：“貌似昨晚就分了。”
“艸？兩周都不到，也太快了點！”鄧睿一臉錯愕，“難不成我落伍了？當今時代談戀愛也走快餐路線了嗎？”
陸悠舉起右手，鄭重道：“我澄清一下，這個事得分人。起碼我和唐婉談了近三年，小日子依舊很甜蜜，恨不得明天就結婚，完全沒有分手的念頭。”
“看得出來。”兩人異口同聲道。
“有一點我不是很理解。”鄧睿將筷子擱置一旁，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就算bit比不上我們學校，但也屬於國內頂尖行列，都到這個層次了，居然還有人甘願當舔狗？”
這時，服務員端了一壺酸梅湯過來，輕輕的放上桌麵，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請慢用”，便無聲退去。
李瑜一手拎起酸梅湯，給在座三人各倒了一杯，而後說道：“你提的問題，我們某位著名的柯姓學長在一次直播中給出了答案。”
鄧睿沉吟片刻，猜測道：“你說柯潔？”
“沒錯。”
李瑜將杯中的酸梅湯一飲而儘，酸甜的味道衝淡了口腔殘留的油膩感。
“他在直播中講過，舔狗與學曆無關。而且彆說bit有舔狗，我們學校都有不少，什麼一女養十狗，安排的明明白白。”
“長見識了！”
加入了霓虹豆腐的石鍋再次沸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陸悠第一時間搶過漏勺，往自己的碗裡舀了兩塊。
“誒，對了，我記得柯潔是和你一個學院的吧？”
“是，開學會議上院長還專門講過。”李瑜回道。
“有碰見過他嗎？”
“人家要打比賽的，見不了一點！”
“可惜了，我還挺想知道現實中的柯潔是不是真的像網絡上的那般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