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新的一周到來。
雖然距離冬至還有不短的時日,但寒冷已然降臨。
狂風在樓宇之間呼嘯,白天最高氣溫不過雙數,夜晚更是跌至零下。
不過由於有完善的供暖係統存在,再加上北方空氣濕度低,寒氣滲不進衣服裡,首都的冬天反倒比月省更舒適。
清晨。
七點四十五分。
陸悠與宿舍另外三人吃過早餐,不急不緩的往教學樓走去。
“誒,星期一上早八,可太折磨了!”
不用想也知道,怨聲載道的人是張誌創。
此時的他,眼睛通紅泛著血絲,眼底下有烏青一片,額角處還有一粒嫣紅的凸出。
整個人看起來麵容憔悴,精神委靡,好似一位連續加班一天一夜,勞累過度,肝火旺盛的程序員。
“幾點睡的?”一旁的陸悠問道。
張誌創打了哈欠,眼角擠出幾滴淚水,道:“三點還是四點來著?記不清了。”
宮慶聞言,嘖嘖兩聲,道:“年年都有熬夜猝死的新聞報道,你是真不帶怕啊?”
張誌創咧嘴一笑,對於宮慶的嘲諷,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得意,道:“怕啥,偶爾熬一兩次夜,有益身體健康!”
宮慶嘴角扯了扯,道:“這歪道理,你從哪聽來的?”
張誌創拍了下胸口,道:“《張氏定理》,我寫的定理我做主。”
看不慣張誌創自得的模樣,陸悠精準補上一刀。
“希望待會見到秦汐月,你還能保存同樣的態度。”
“我為什麼不能?”
陸悠食指勾住圍巾,往外扯了一下,平淡道:“今天考期中試,而你卻發現秦汐月前一晚熬夜,精神狀態欠佳,你會是什麼心情?”
“我會非常生氣的譴責她,沒有自我約束能力,學習態度極差……”說著說著,張誌創無話可說了,神情也從得意轉變為慌亂。
半晌後。
張誌創向陸悠發出求助。
“陸哥,我該怎麼辦?”
“涼拌。”
“大冬天,涼拌容易拉肚子。”
此時,宮慶插話道:“我建議,端正態度,好好認錯,並保證下次不敢了。”
張誌創皺起眉頭,不情願道:“有沒有瞞天過海的選擇?”
“有,但你想好了,說不定這一次隱瞞就是你和秦汐月信任崩塌的開端。”宮慶語氣嚴肅道。
“有那麼嚴重?你怕不是在嚇唬我!”張誌創一臉驚悚。
見張誌創不相信,宮慶也就不多浪費口舌,道:“實踐出真知,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試試就逝世。
相比於有青梅竹馬當對象的宮慶,張誌創還是個隻看過網絡動作片,現實中連女生小手都沒牽過的母胎原裝產品。
正所謂,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過來人的經驗,還是得聽一聽的。
“好吧!真男人,就該直麵狂風驟雨!萬一汐月她看在我態度誠懇的份上,沒有生氣呢?對,沒錯,就是這樣!”無形之間,張誌創給自己施加了一道心理暗示。
“嗬!”陸悠輕笑一聲,道:“你最好還是祈禱秦汐月生氣為好。”
“why?”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沒有情緒波動時,隻有一種可能,那個人無關緊要。”
“應該……不會吧?”
張誌創心臟揪緊,他承認,他慌了。
走過十分鐘路程,四人抵達教室。
安恒站在講台上整理試卷,台下稀疏坐了十來人,各自消磨時間。
陸悠抬腿正欲進門,張誌創趕忙將三人攔下,道:“等等,且讓我探明情況。”
“你至於嗎?”宮慶無語道。
“至於,非常至於!”張誌創伸長脖子,懷揣著做賊心虛的情緒小心的打量每一位落座的同學。
一圈掃視下來,沒看見秦汐月的麵孔,張誌創長舒口氣,懸著的心也隨之落地。
“很好,汐月還沒來。”張誌創取下書包塞給陸悠,道:“你們先進去,我去廁所洗把臉。”
在三人的注視下,張誌創朝走廊儘頭跑去,一個拐彎消失不見。
“你們誰知道痔瘡熬夜乾嘛了?”陸悠詢問道。
宮慶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
畢楊德則解釋道:“昨天他突然說想玩dnf,我就把我的號借他了。”
“dnf?”陸悠疑惑道:“這遊戲不是快涼了嗎,你還在玩?”
“玩家的確流失很多,但也沒到涼的地步。而且我去年暑假是打算碎裝備脫坑的,第一件扔耳環,結果觸發了老馬的挽留。
耳環不僅沒有碎掉,反倒來了一波連成,紅13乾到了紅16。然後十二月份又鬼迷心竅的買了兩輪雙尊,也就是二十套春節套,徹底被套牢了。”
“你就玩吧!一個把玩家當小醜糊弄的遊戲,一玩一個不吱聲。”
三人隨後進入教室,一如既往的坐到靠窗側第三排的座位。
不多時,秦汐月也來到教室,與另一位女生一起坐在三人前一排的位置。
從書包裡將考試要用的文具擺上桌,秦汐月轉過頭,問道:“張誌創人呢?”
宮慶與陸悠相視一眼,道:“昨晚熬夜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