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理解趙慧娟不懂保研流程,耐心的解釋道:“不會的,我說的已經錄取,不是口頭答應,而是學校正式發布公告,白紙黑字寫著我的名字,蓋了公章的,不可能反悔。後邊的錄取通知書隻是走個形式。”
“那就好。對了,讀研的學費一年要多少?我讓你爸轉給你。”
“不用,我這幾年攢下的錢再加上後續獎學金,足夠我讀到博士了。”
趙慧娟不由得欣慰一笑。
自家倆孩子,個個學業有成,成家之事也有了著落,讓人安心得很。
“你跟那女孩……”
見趙慧娟喊不出名字,唐璟適時提醒道:“芷儀,她叫項芷儀。”
“對,你跟芷儀發展到哪個階段了?預計幾時結婚?”
唐璟撓撓頭,神情稍顯窘迫。
“暫時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我倆都沒工作,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
“也該想了。你今年二十二,碩士博士耗幾年,畢業後到社會摸爬打滾又幾年,等穩定下來,少說三十好幾。這個歲數,你男生老得慢沒關係,可女生已經差不多半朵殘花了。我希望你明白,時間不等人。”
當母親的就是這樣,對於孩子,永遠有操心不完的事。年幼期的吃喝拉撒,孩童期的活潑好動,青春期的特立獨行,成年期的婚姻生育,從孩子出生,直到自己逝去。
唐璟雖心有不耐,但也不好拂了趙慧娟熱誠的心意,隻得回道:“知道了,我會找時間和芷儀談談的。”
過猶不及。
有些話說一兩次就足夠,說多就成了倚老賣老,好心乾壞事,讓人厭煩。
趙慧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果斷換了話題。
“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帶芷儀回家讓我瞧瞧?我還沒見過她長啥樣呢。”
“媽,其實你見過芷儀的。”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
“三年前暑假,你和老爸還有婉婉來首都旅遊的時候,芷儀跟我一起去接的機。”
唐璟這麼一說,趙慧娟立馬有了印象。
“是她呀!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熱情又懂分寸,當時我一眼就看出她對你有意思。”
提及舊事,強烈的尷尬自唐璟心底湧出。
想當初,他困於自我內耗,明知項芷儀的心意卻依舊置若罔聞,若無陸悠點醒,估計到了如今仍未能脫困,想想也是汗流浹背。
這時,唐婉折返回來,將清洗過的蘋果遞給趙慧娟,道:“媽,搭把手。”
作為唐婉的母親,趙慧娟豈能不知此話的含義,反問道:“你自己不會削皮?”
唐婉理所當然的吐出兩個字。
“不會。”
其實,唐婉的技能欄上有削蘋果這一項,單純是趙慧娟在,不願動手。
“不會就學!”趙慧娟指著唐婉,沒好氣道:“多大人了,連削蘋果都不會。難不成你去到小陸家,想吃蘋果也是讓你沈阿姨幫你削嗎?”
唐婉撇撇嘴,不以為然道:“沈阿姨才懶得削蘋果,人家家裡都是定時定點刷新水果盤的,哪用得著自己動手。”
“你真把自己當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奶奶了?”
“不是當成,我本來就是。”
“嘿呀,半年不見,你真是翅膀硬了!”趙慧娟站起身,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在尋找趁手的兵器。
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眼見情況對自己不利,唐婉趕緊放下蘋果,連聲道:“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回房了!”
“彆想跑!”
等趙慧娟抄起衣架,唐婉已經回到房間,並鎖上了房門。
趙慧娟氣衝衝的走到門前,用力摁了兩下門把手。
“把門給我打開!”
“不開!”
“很好!你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有本事一輩子不出來!”
……
另一邊。
經過兩小時的車程,陸悠在晚飯前抵達陸家大宅。
陸悠下了車,看了看眼前兩車道寬的黑色雕花鐵柵欄門,隨後繞到一旁的供人行的小門。
叮咚——
【人臉識彆成功】
哢噠——
緊閉的鐵門自動彈開一個手指寬的小口。
陸悠拉開門邁步而入。
車是家裡的車,司機也是家裡的司機。
本來陸悠可以坐車,讓司機一路帶他直入大宅停車場,不過他不趕時間,想獨自逛一逛大宅,便讓司機將他放在了大宅門外。
大宅入門是一條兩車道的柏油路,路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其間有小涼亭兩座,內有石桌石椅,通過一條石板路連與柏油路相連。
陸悠腦海浮現一幅朦朧的畫麵,五、六個小孩撒丫子亂跑,三個老人和藹的微笑,還有七八個大人在談天說地。
宛如夢境般美好的過去,陸悠駐足感慨了一陣子,又繼續前行。
他現在的生活也挺好,不管大家還是小家都稱得上美滿,不至於陷入回憶無法自拔。
穿過樹林,一座圓盤立在中央,筆直的柏油變成了環島路。
如果陸悠沒記錯,這圓盤以前是一座人工噴泉,後來不知何種原因,被拆掉換成了花籃。
自上而下,麵積由小到大,類似西餅屋的千層蛋糕。
即便時值冬季,仍是綠意盎然,不見半分枯葉相。
據說到了春夏之際,花籃上的花儘數綻放,姹紫嫣紅,份外好看。
隻可惜,春夏正是學生寒窗苦讀的日子,陸悠因此未曾得見。
陸悠繼續往裡走,在一個岔路口往右拐,偌大的宅子連同寬闊的庭院跌入他的視野。
庭院中,一隻龐然大物引起陸悠的注意。
目光轉移過去,陸悠當即心頭一跳。
“哇靠!好大一隻獅子!”